卓向文青筋暴起的手狠狠探進軍綠色挎包，憤怒地扯出了一封信。
“睜大你的眼睛看看！”
卓向文抖著信紙逼近沈禾婉：“這難道不是你寫的?”
卓向文將信甩在沈禾婉腳邊，信紙邊緣被卓向文反覆摩挲得起了毛邊，此刻卻成了刺向沈禾婉的利刃。
周向陽動作迅速地彎腰撿起地上的信紙，信紙上熟悉的字跡刺得他眼眶通紅，後槽牙咬得咯吱作響。
周玉芹一時也難以置信地愣在了原地。
“喲，居然還有信！”
“看向陽的臉色，這信怕還真是沈知青寫的。”
“找了這麼一個兒媳，村長家的臉面算是丟盡咯！”
“這事兒傳出去，公社開會都得當反面教材呢！”
門口的嬸子毫不客氣地說起了風涼話。
“我一個婦道人家，被你這麼編排，還不如死了乾淨！”
沈禾婉哭聲陡然變得淒厲，心下一橫，猛地將腦袋狠狠撞向斑駁的土牆。
\"咚\"的一聲悶響驚得全場死寂。
沈禾婉額角瞬間滲出鮮血，順著蒼白的臉頰蜿蜒而下。
周向陽連忙上前將沈禾婉摟住。
沈禾婉順勢癱在周向陽懷裡，抽抽搭搭地哽咽：“他這是要逼死我……”
“婉婉，我相信你！我相信你！”
周向陽手掌按住沈禾婉流血的額頭，聲音裡裹著從未有過的慌亂。
“散開！都散開！”
周德旺從村委會趕了過來，一看這血流如注的畫面，立刻面沉如水。
“玉芹，快去叫村醫！”
周德旺吩咐完後，轉頭掃向圍在門口看熱鬧的嬸子們。
這都要鬧出人命了！
嬸子就算想看，迫於周德旺的壓力，也不得不離開。
周向陽手忙腳亂地將沈禾婉抱回了床上，周玉芹也帶著村醫急急忙忙地趕過來了。
卓向文站在一旁，茫然地看著眾人忙碌著。
周德旺撿起掉落在地上的信，看到上面熟悉的“八百塊”，眉心猛地一跳。
沈禾婉買煤炭用的八百塊，難道是從這個男同志那裡騙來的?
“傷口包紮好了，休息幾天就沒有大礙。”
村醫叮囑一聲後，這才揹著藥箱離開。
“這位同志，信上的八百塊是我們家借你的。”
“我們家急需用錢，這才找你借，你跟沈知青沒有任何關係。”
周德旺三言兩語就定下了事情的性質。
在周德旺利用煤炭升職前，絕不能多出一個生活作風不檢點的兒媳。
“我不要錢……”
卓向文眼神十分空洞，來之前卓向文是想來追回沈禾婉的，沒想到卻將人逼上了絕路。
“拿著吧！”
周德旺將借條塞進了卓向文手裡，這才將人請了出去。
房間裡，沈禾婉正拉著周向陽的手急切地解釋著。
“當年是他纏著我寫的信，我並沒有搭理他。”
“前段時間，買煤炭需要錢，我才想著裝病跟他借錢，這點是我做得不對。”
“我真的沒想到他會找上門來汙衊我！”
周向陽一言不發，神色複雜地看著沈禾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