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裡的嬸子也不避著人，當著沈禾婉的面就蛐蛐了起來。
以前是沒得選，現在有的選，誰還願意買那種嗆死人不償命的劣質煤炭。
沈禾婉氣得牙癢癢。
當初千恩萬謝的求到自己面前是這群人，如今翻臉罵人的也是這群人。
不過這還不是沈禾婉最生氣的。
縣城的煤炭的價格下降，自己囤的沒賣出去的煤，也算是全砸在了手裡了。
這當然全都是拜宋知夏所賜！
本以為搶了周向陽自己就能舒舒服服地過上好日子，哪知宋知夏還陰魂不散地跑來給自己添堵。
“老頭子，這可怎麼辦呀？”
沈禾婉一進跨進家門就聽見了劉金鳳焦急的詢問聲。
周德旺沒有回答，只是一口接一口地抽著旱菸。
整個堂屋都籠罩在一片刺鼻的煙霧中。
周向陽頹然地坐在周德旺旁邊，面色十分灰敗。
“老頭子，這批煤賣不出去，咱可就沒錢付買貨車的尾款！”
“那麼多定金可不能打水漂！”
一想到要損失那麼多錢，劉金鳳的心肝脾肺都一起開始疼了。
劉金鳳聒噪的聲音吵得周德旺心煩意亂。
辦法？能有什麼辦法！
自己上交給公社的煤全都被退了回來。
市面上有了便宜又好用的煤，公社的領導也就不再需要自己做貢獻了。
這次的升遷怕是無望了！
還有那個貨車，簡直就是一筆爛賬！
周德旺又狠狠地抽了一口旱菸。
聽見“貨車”兩個字，周向陽臉色變得更差了。
賣煤炭賺到第一筆錢時，周向陽便去付了貨車的定金。
現在想來，確實有些太沖動了！周向陽懊惱地抓了抓頭髮。
連兩個問題都無人回答，劉金鳳只覺一塊巨石壓在了心頭，讓人喘不過氣。
視線瞟見剛進門的沈禾婉，劉金鳳的情緒一下有了發洩口。
“都怪你這個喪門星！你不去買那個勞什子的煤，不就沒現在這回事了！”
“現在家裡的錢都搭進去了！以後我們一家喝西北風去！”
自從沈禾婉嫁進來後，劉金鳳就喪失了這個家的話語權。
如今又出了這檔事，劉金鳳看沈禾婉就更不順眼。
“娘，你彆著急，這事我有辦法！”
沈禾婉依舊是笑臉相迎，似乎並沒有把劉金鳳罵人的話放在心上。
有辦法？
三個人的目光齊齊看過來。
“我去縣城打聽了，如今國家對個體戶有扶持的政策。”
“咱們可以申請小額貸款付貨車的尾款，後續賺錢了再還上。”
沈禾婉一口氣將辦法說了出來。
“婉婉，你說的是真的？”
周向陽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眼睛突然亮得驚人。
“當然是真的！申請表我都帶回來。”
沈禾婉說著將自己剛從縣城拿回來的申請表掏了出來。
周向陽接過沈禾婉手裡的申請表，瞥見上面的文字後，周向陽喉嚨裡溢位壓抑不住的笑聲。
“太好了！婉婉，你可真是太聰明瞭！”
沈禾婉臉頰浮起兩團薄霞，嘴角上翹，腮邊漾起淺淺梨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