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我拜師還不行嗎,我拜你滄溟子為師。”“哈哈!”滄溟子臉上帶著笑意,但隨即迅速收斂,嚴肅鄭聲言道:“拜師也得有拜師的樣子,你這般拜師我可是不受。”
洛明巖聞言無奈,旋即雙膝跪地,頭顱低垂,重重叩下:“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滄溟子見此才重新展露笑顏,雙手將之扶起:“好徒兒,起來吧。”
“我滄溟子非無名之人,收下的徒兒也不能是無名之輩。你如今體內納有假丹,為我取一真丹來如何?”
洛明巖皺眉,有些摸不清其把戲。但真丹,附近除了青木宗與雲集商會有結丹存在,那便只有那一直躲躲藏藏的魔修。
“那我選擇那天極門麾下魔修。”
滄溟子呵呵的笑道:“沒問題。”
洛明巖有幾分意外:“我還以為師父會念著同為魔門勢力,避免與之掀起衝突,拒絕於我呢?”
滄溟子臉上也有了一瞬的愕然,旋即大笑:“哈哈哈,衝突,我無始門為何會怕與之衝突?如今你拜我為師,那便是我無始門唯一聖子,全宗上下除老夫外唯你獨尊。若是你看那天極門不爽,一聲令下,老夫為先鋒,帶領宗門弟子衝了那天極門也未嘗不可。”
洛明巖被此言驚住,半響說不出話來。
······知明洞內,魏鍾安撫了一番食血蝠情緒,隨後來到了外界,見得明媚天光,心中卻是蒙上了一層陰霾。
洛明巖帶來的訊息太過勁爆,魏鍾本來以為只是一些閒散魔修在青木宗周邊騷擾,沒想到竟然是元嬰魔門有組織有預謀的刺探行為。
元嬰修士可能下場,已經不是魏鍾這小身板能擔得住的了。
是時候拿出二階青蘿醉的酒方,以獲取雲集商會庇護。若是有可能,最好離開莽原府,遠離這是非之地。
未多做停歇,魏鍾即刻趕往雲集商會。
······“什麼人,膽敢擅闖我青木宗山門?”
段德隆發出一聲怒喝,已是坐鎮於宗門大陣中央,體內靈力不斷往其中灌輸,聯合靈脈的龐大靈氣的支援,九龍劍陣迅速展開。
青色靈光像蛋殼一般包裹青木宗山門,其上綠意凝聚,化作九個龍形頭顱,龍生雙角,下生木須,口中徐徐張開,噴出一道道濃郁的木屬性靈氣。
外圍的明月坊市,乃至稍遠些的雲集商會所在都被青木宗這番動靜所吸引,阮柳珍面色凝重的出現在半空之中,身邊緊跟著浮現燕老身形。
“青木宗這麼大陣仗,難道是元嬰修士?”
“八九不離十,”阮柳珍回了一句,一揮袖袍,雲集商會所在及周圍十里頓時亮起靈光,一道龐大的圓形法陣浮現。
其中修士見此無不驚疑,個別人等甚至開始四散試圖離開此地,但奔行不出五里便又挪移回了回來。
“阮掌櫃這手‘掠空陣’是越來越高深了,竟然能同時將如此多的築基修士困在其內,如今就算是老夫想出此陣,恐怕也不太容易吧。”
阮柳珍笑道:“區區小陣,怎麼可能攔住燕老。”
隨後朝著下方震聲道:“事出突然,坊市緊急封閉,任何不得出入。”
“希望不要波及到我雲集商會吧。”二人浮在半空緊張的看著遠處的青木宗山門。
······“喲,這青木宗倒是有些實力,木靈氣凝聚的龍頭竟然如此之像,吐出的木屬靈氣也是不凡。”
話音剛落,九個龍頭的吐息匯聚一處,相互迭加之下氣勢越發恐怖。一向溫和的木屬靈氣,在此陣的匯聚之下,竟然散發出了金戈之氣一般的凶煞之意。
滄溟子話中既有稱讚,也有調侃,待得陣勢攀登至巔峰之時,才施施然的對身邊洛明巖說道:
“此陣不賴,普通元嬰修士前來或許都無法力敵,但在老夫面前卻算不了什麼,你看好了。”
話音未落,九龍劍陣的殺招已經凝聚,木屬性靈氣匯聚之下,竟然形成了一把數尺長短的木劍。
趙柏飛身接過,提劍便對著滄溟子隔空斬下。空中掀起一道綠色漣漪,壓迫著空間都浮現了絲絲裂縫。
“陣不錯,劍也不錯,就是操陣持劍的人弱了點。”
滄溟子伸出他那枯瘦如柴的右手,一抹血光便在其中生成,那是一把一尺長短的彎刀,刀身血紅如玉,刀柄漆黑如墨,首有紅纓。
隨著紅纓飄動,滄溟子手持寶刀便劈向了那綠色劍光。
沒有想象中的劇烈碰撞,血色寶刀像是劈在了劍光七寸之地,一擊便將其斬斷,隨後那足以壓迫空間的劍光就像是被什麼無形之物吞噬一般緩緩消解。
滄溟子挽了個漂亮的刀花,手中寶劍便消失不見。
陣法之中的趙柏已經力竭,看著陣外的二人艱難吐聲:“元嬰!”
洛明巖見著滄溟子手持那血色寶刀,一擊便將那道劍光抹除,竟然沒有掀起多少漣漪,就連自己站在一旁也只有一陣輕風拂過。
頓時大為驚疑,轉而便是笑道:“師父,你這招似乎承了兵器之力,徒兒我可未曾見著元嬰之威。”
滄溟子撇了撇嘴:“你師父我一把年紀了,莫非還要我用手去接那利器不成。就算師父受得了,你在一旁能撐得住嗎?
再說了,我那寶刀本就是《自在如意天魔功》中記載的本命法寶,具有功法的幾分消融特質,相當於你師父我的三成實力。
不過既然你如此說了,師父我也不好意思不露兩手。”
陣法內,趙柏身邊出現了聶源森以及餘香蘭的身形,見著己方陣法一擊未能奏效,二人已是明白來著為元嬰修士。
“聶師兄,你我換下兩位師兄的位置,再來一擊······”
聶源森卻是搖頭:“九龍劍陣一擊未能奏效,足以見來人絕非一般元嬰,就算再來一劍也不過徒勞。就算是師叔在此也沒辦法,我去上前問一問前輩來意,你等通知上宗吧。”
“師兄!”
餘香蘭還未來的及相勸,聶源森便已起身飛向陣外。
恰巧見著那陌生元嬰揮袖,散出一片血海,更是聲中淒厲:“師兄······”
滄溟子吹了吹嘴前的白鬚,瘦小的胳膊撥弄著寬大的袖袍:“看好了!”
話音剛落,袖中便流出一條血紅色的小溪,不過幾息,這條溪流便越來越大,最終匯聚成了遮天蔽日的血色海洋,將青木宗整個山門包裹在內。
“嘩啦”,像是下起了一場傾盆大雨,血色的水滴砸在大陣之上,冒出了縷縷水煙。
九個木質龍頭,如同樹木一般迅速枯黃、腐朽,大陣的靈光也隨之奔潰瓦解,失去了防護靈光。
“自在如意,何能被區區小陣所阻。”
滄溟子嘴角含笑,拉著愣神的洛明巖飛向山門之內。
此時聶源森才迎了上來,看著滄溟子躬身行禮:“前輩大費周章入我青木宗山門,不知有何貴幹?”
滄溟子指了指身邊的洛明巖:“取一魂燈爾。”
聶源森看向其身邊之人,有些不確定的問道:“明巖?”
後者這才拱手行禮:“宗主,好久不見。”
滄溟子“哼”了一聲:“我已收他為徒,自此不再是你青木宗弟子,速速將其魂燈取來。”
聶源森聞此稍有愣神,隨即迅速傳音下方餘香蘭,而後向著滄溟子說道:“前輩稍等,晚輩已命人去取。”
而後看著形象大變的洛明巖,心中嘆息,實在想不到失蹤多年的真傳弟子,再度回宗之時會是如此模樣。
未讓滄溟子這位元嬰前輩等待多久,餘香蘭已經捧著魂燈趕到,看向面前的洛明巖還有著幾分難以置信。
洛明巖接過,將魂燈外殼一手捏碎,其中魂火旋即飛回其身軀。
見目的達到,滄溟子留下一句打攪了,便拉扯著洛明巖離去。張開臂膀,地面殘留的血色水珠向上浮起,全部收入其袖袍之中。
先前青木宗大陣消失的防禦靈光隨之重新浮現,就連那九個木龍頭顱也生長出來,就是外觀粗糙,而且小了足足一大半。
“師兄?”
聶源森搖搖頭,注視著二人離去,緩緩對身後的餘香蘭說道:“即日,將洛明巖從我青木宗弟子中除名,那些針對過洛家、寧家的勢力,師妹你看著處理了吧。”
“是!”
如今洛明巖拜元嬰為師,身份已截然不同,雖是魔道元嬰,但對付青木宗這種結丹宗門也廢不了多少力氣。
“對待前輩還是要保持敬重,”隨即轉過身來,對餘香蘭問道:“此事可通知影月門了?”
餘香蘭點頭。
“那就好,我青木宗已經盡到了職責,剩下的就由上宗去處理吧。”
離開青木宗的路上,滄溟子把玩著手中的七顆血紅珠子,有些得意的向洛明巖問道:“徒兒,我這一手如何?”
洛明巖緊盯著其手中的血珠,不敢相信方才那般血海竟然是由如此血珠形成,聽著滄溟子詢問,這才躬身低頭,言道:“師尊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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