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娘會的不多,幸好在制符上有所造詣,這是你外公傳給我的家傳絕技。咱們陳氏,到我這裡,算是斷了,但這絕技不會斷。
因為啊,它是你外公立身於世的依靠,靠著它,你外公成為了王氏的外姓客卿。
我也靠著它,成為了王氏知名的制符師,找到了你爹這個如意郎君。
不是娘想贏,而是娘必須贏,這是娘最引以為傲的事情了,不贏,我不甘心。
作為練氣高階修士,陳露晚的神識可以幫她,在雙目失明的情況下,繼續維持制符的動作。
只需要,克服痛苦,就能繼續繪製毒霧符。
但輕黃粉的效果,強到可以讓實力相當的鬥法雙方,輕易分出勝負,中毒者,鬥法中被毒影響,必死無疑。
克服它帶來的痛苦,需要什麼,所有人都想象不到。
因為太難了,太難了。
沒人知道,陳露晚是如何堅持下來的。
可能,她想到了自己那將要築基的夫君。
王榮文不一定能一次築基成功,需要她的支援。
可能,她想到了自己那天賦比玉樓好,但心性又遠不如玉樓的兒子。
想到了玉安未來的路,不一定好走。
總之,這位母親,在執念與愛的支撐下,堅持著,堅持著。
她堅持了許久,一步步完成著制符的動作。
輕黃粉的毒素無比劇烈,毒倒了很多很多修士,但它此時,竟一時間拿這位偉大的母親一點辦法都沒有。
你帶來的痛苦又算什麼呢?
肉體上的痛苦是有極限的。
生活在這如牢籠般的修仙世界中,陳露晚清醒時,心中的痛苦是無限的。
大修士把世界變為了牢籠,玉安這樣的孩子,修行了十年,抵不過周映曦在小洞天裡修行一年。
如果沒有孩子,陳露晚本可以接受這殘酷的世界。
對於曾經的那個少女而言,能夠成為練氣,活一百八十歲,就很好了。
面對絕望的世界,王玉樓可以接受成為殘缺的紫府,因為殘缺的紫府可以活七百多歲,玉樓他可以接受。
但陳露晚不接受,這個母親有些貪婪,她想讓自己的孩子成仙。
輕黃粉,你以為你很厲害嗎?
不,你算什麼啊!
母親的心在吶喊。
她跨過了地獄般的痛,跨過了失去感覺的苦海。
她奮筆疾書,她正在一筆一筆的書寫自己的路,書寫孩子的路。
大修士鎖了天地,設了牢籠,她可以接受成為代價。
但陳露晚不願意!但陳露晚不接受!陳露晚不願意接受,自己的孩子成為代價!
我要奪得更好的名次,我要成為優勝者,我要幫孩子走的遠一點。
遠一點,遠一點!再遠一點!我要讓他的路,別那麼難!這個母親有些貪婪,她想讓自己的孩子成仙,她想讓王玉安離開這無邊的苦海。
成為那再也不被人欺辱,任何人都不能讓他成為代價的仙尊!
痛苦讓母親更加渴望,渴望催動著她握緊了手中的筆,彷彿那隻符筆真的可以幫她改命,幫她的孩子改命一樣。
但命運的無情在於,其從不輕易眷顧反抗者。
反抗的要義在於勇敢的行動,而不在於吶喊聲有多大。
當陳露晚快要繪製完第二張毒霧符時,那隻骨制的筆,被她的渴望捏斷了。
功敗垂成,氣急攻心。
在玉安的哀嘆中,他那敢於向不公的命運發起挑戰的母親,倒下了。
母親啊母親,哎。
繼續碼字,今天挑戰三萬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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