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此時,整座道爐大殿忽然震顫了一下——
轟的一聲!二人所在的地面,忽然坍塌破碎。
電光火石之間。
一直靜坐的女子,忽然向後仰去,她雙手拍出一掌,毫不留情地將價值不菲的九品古琴擊打而出——
謝玄衣第一時間便反應過來。
他毫不留情地抖腕,蘆葦劍光貫穿而下,將這九品寶器一斬兩半!轟的一聲!楚蔓並沒有後退,而是隨這古琴一同前傾,古琴炸裂那一刻她雙手伸出,竟是從琴腹之中拔出一道雪白絢爛的銀光,對準謝玄衣刺去!
謝玄衣瞳孔收縮。
所有人都以為,楚蔓是樂師,專修神魂之術。
但誰都沒想到,她的劍道技藝,同樣不俗——
這一劍的出鞘時機,角度,全都刁鑽到了極點!
謝玄衣已來不及躲閃。
他只能選擇遞劍,以傷換傷!最終謝玄衣肩頭被銀光刺穿,他悶哼一聲,皺著眉頭,望向飄然後掠的女子。
這一劍,從鎖骨位置掠下,斜斜斬切而過。
如若沒有“護體寶器”,會直接將楚蔓斬為兩半……
從南疆而來的那四位洞天邪修,都有寶器護體。
作為遊海王的心腹,又怎會沒有?
楚蔓的寶器,是一枚小小的玉符掛墜,她修行神魂之術,所以這枚玉符可以庇護肉身。
也正是這枚玉符,使得她免於一死。
即便如此。
楚蔓的傷勢,依舊要比謝玄衣更重。
只不過她此刻的語氣,卻是毫無波瀾:“謝公子,看來被我說中了啊。”
楚蔓的灰衫被劍氣撕去大半,髮髻破碎,凌亂長髮隨風翻飛。
她本是一介死士。
因為遊海王之故,她站在了陽光下,被許多人所關注……這其中不乏有人垂涎她的姿色。這些年都說青州楚家出了一位不遜色姜妙音的女子,雖然容貌差了一些,但琴樂之道卻是一絕。
可誰曾想,在衣衫之下。
並不是一具雪白玲瓏的軀殼。
楚蔓絲毫不在意自己的身軀暴露在外人面前。
灰衫破碎之後,裸露出的肌膚,密佈著暗淡猩紅的傷痕。
有些傷痕,已經結了痂。
而有些,則是形成了疤。
“與我想象中不太一樣啊。”
殿內觀戰的道九,目光一直注視著楚蔓,此刻他遺憾地打量著這具醜陋之軀,感慨說道:“當年那些面目猙獰的妖修,也沒幾人傷得如此慘烈……”
身為器靈的道九,對楚蔓的身軀很感興趣。
而身為活人的謝玄衣,卻只是瞥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謝真,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對手!”
楚蔓深吸一口氣,認真開口:“遊海王咎由自取,妄圖顛覆大褚,我身為楚家死士,除了聽他差遣,別無選擇……如今只要你高抬貴手,饒我一命,日後我定百倍償還,千倍報答!”
“這算是求饒麼?還是遺言?”
謝玄衣鬆開按住肩頭的手掌。
不死泉反哺之下……那被洞穿的血肉,以極快速度癒合,此刻已經結了一層灰白的痂殼。
這一幕引起了楚蔓的注意。
她有些不敢置信地看了看自己掌中利劍——
這一劍,竟只是留了個皮外傷?不。
很可能連皮外傷都算不上!話音落下,謝玄衣再次出手。
劍鳴忽然迸發——
蘆葦破空而出,釘射而來。
“???”
楚蔓下意識出劍,緊接著面色驟變。
因為這次劍鳴,不僅僅來自於蘆葦!她緊緊攥握的飛劍,忽而被一道極其強橫的意念奪取——
飛劍破空,盪出一蓬鮮血。
楚蔓整個人被蘆葦釘穿心臟,飛出數十丈,釘入大殿一側的石壁之上。
謝玄衣靜默地看著這一幕。
他與楚蔓對視——
而後深吸一口氣,伸手招回蘆葦。
飛劍重新歸鞘。
那被釘在石壁上的女子,緩緩跌落在地,頭顱歪斜。
叛國,殺人,沒有選擇……
楚蔓臨死前的那些話,在謝玄衣腦海中迴盪,這些究竟是苦衷,還是求饒?
謝玄衣不得而知。
但有一件事,他知道地很清楚。
自己之所以能夠聽到這些話,只是因為楚蔓知道,此戰她沒有勝算。
如果易位相處。
楚蔓定會一劍殺了自己。
杵著蘆葦劍鞘,謝玄衣緩緩往前走了數步,來到大殿之前。
道爐神霞翻滾噴薄!
一道道燦爛熾光從爐鼎之中激射而出!
“轟隆隆隆。”
在殺死楚蔓之後,謝玄衣心湖之中,便憑空多出了一道感應。
他仰首凝視著那尊赤紅色的巨大道爐。
只是一道意念。
那道爐便緩緩挪位,從大殿上空徐徐落下,而且在半空之中不斷縮小,再縮小。
最終,懸浮在謝玄衣面前的【道爐】,只有巴掌大小。
看上去,像是孩童的玩物。
但謝玄衣知道,只要一個念頭,這【道爐】就可以暴漲數十倍!這件寶器的品級極高,甚至比【沉痾】更高!以自己如今的境界……只怕發揮不出十分之一的威勢。
隨意動用,反而會引起關注。
謝玄衣伸手觸碰著道爐凹凸不平的表面。
雷音滾動,隨著謝玄衣的觸碰,一道道赤紅道紋浮現!
古老的氣息在心湖上空迴盪。
那屬於白澤大聖的的大道道紋——
正是這些道紋,限制著道九,千年無法離開大殿一步!如今。
只要謝玄衣刻入自己的神魂,祭出自己的鮮血。
這【道爐】,便會成為自己煉化的一件本命器物。
謝玄衣神色有些複雜。
踏入白澤秘境之初,他的本意只想找回屬於自己的飛劍。
甚至他接連拒絕了好幾次【道爐】的邀請……
只是沒想到。
兜兜轉轉,還是來到了這一刻。
“謝兄。”
道九眼中滿是期待,他恭敬道:“接下來就是刻入神魂,成為【道爐】之主了。”
……
……
(今天上午有事,大家久等啦~作為補償,晚上會多更一些,但更新時間尚不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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