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空道:“師兄,我使棒,你使鼎,試弄一番就是。”姜緣道:“你這猴兒,你那是個刀兵,我這鼎兒,護身寶貝罷,怎個與你相爭?罷,罷,罷,我與你爭個高低作甚,你且去,莫擾我。”
悟空道:“既這般,比重如何?”
姜緣細細一看金箍棒,問道:“你這棒多重?”
悟空有心賣弄,說道:“大師兄,我這如意金箍棒,重達一萬三千五百斤哩。”
姜緣將腰間豫鼎取出,將之一翻,豫鼎現本相來,作個大鼎,高一丈八尺,上書諸般紋路,神光隱現,承德厚重。
他說道:“悟空,且將此鼎舉起,作你勝也。”
悟空道:“師兄將道放開,我來舉起。”
姜緣聞說,讓開大路。悟空遂行至鼎前,摸了一把,果是厚重的寶貝,他腰間發力,要將豫鼎舉起,怎料豫鼎神光現,任是猴王怎發力,豫鼎紋絲不動。
此豫鼎乃大禹為鎮南瞻部洲而鑄,以神金煉成,氣通部洲,又得太上老君點化,養就靈氣。後隨真人修行,得靈氣溫養,真人成道,自得好處,神通其中,萬法不侵,今時不同往日。
猴兒神通大,此番怎舉得豫鼎。
猴兒鬆手,道:“好鼎,好鼎!我這金箍棒,勝不得你。”
姜緣將手一招,豫鼎作小鼎,系他腰間,說道:“猴兒,且好生去山中隱修,早日得道,莫教這般急躁。”
悟空應承,遂不再多言,三拜師兄,將身一抖,跳將起來,一個筋斗十萬八千里,不知去何處。
姜緣望猴兒遠去,行至白鹿旁。此鹿有靈,伏低身子,使真人騎上,待坐穩時,白鹿行下山去。
姜緣輕撫鹿首,知得白鹿有些能耐,笑道:“此番參法會一行,我參個一二寂滅真法罷。教你得了好事,歸山須好生修行。”
白鹿啼叫,漸行山下。
……
卻說,猴王一個跟斗十萬八千里,魂靈回了花果山,入得仙體,猛地醒來,伸腰蹬腿。
四老猴叫道:“大王,吃了多少酒,怎睡一日餘方醒。”
猴王道:“你等卻不知,這一睡,事多哩。”
四老猴問道:“大王就在此睡,有何般事?”
猴王道:“你等不知,我那魂靈,教陰曹兩個勾死人的勾去,是我顯神通,打了那勾死人,又將那地府鬧遍,打得地府上下閉門閉戶,本教打入森羅殿,未想那森羅殿裡,坐著我大師兄哩。我斷不敵我大師兄,轉身就逃,被那大師兄一袖子籠走,幸是將我放了來。”
四老猴驚道:“大王神通高,怎有人降得大王。”
猴王道:“我那大師兄,神通廣大,本事高強,非我能比哩,他道深,我道淺。”
四老猴道:“大王道比天高,若教此人勝大王,豈非比天高尚高?”
猴王未答,正是要聚眾行樂,忽有猴孫來報:“大王,近日多有猴兵死矣。”
猴王聽言大怒,問道:“何人傷我猴子猴孫?”
猴孫道:“非有人傷,乃教猴兵年老血衰。”
四老猴道:“大王,此乃壽數盡矣。我等居仙山福地,有大王庇佑,不伏麒麟轄,不伏鳳凰管,不受妖魔欺,卻遭那閻王老子暗管,大王成道,長生不老,我等卻難矣,早晚身死,人間有言‘孤家寡人’,那時大王大差不差也。”
猴王聞說,抓耳撓腮,坐立不安,十分發怒,正待尋機解了閻王老子暗管,此間暫且不提。
……
光陰迅速,不覺半載餘。
姜緣騎白鹿終歸靈臺方寸山,他行至斜月三星洞前,將白鹿放歸山間,叮囑好生修行,他方入三星仙洞。
入三星仙洞不久,行至老柏樹旁,但見眾弟子此間會講,正說火熱處,講的是旁門怎鬥法。
姜緣行至,真見是以起身上前拜禮:“大師兄。”
大眾相迎:“大師兄。”
姜緣道:“不必多禮,你等會講,我方歸山,當拜師父。”
大眾道:“大師兄且去。”
姜緣朝真見張望,細細一看,見其身意有增,正果在前。此師弟果真‘見’破,路在前方,不急不躁,緩步而行。
真見道:“大師兄,晚些師弟定去拜訪。”
姜緣笑著點頭,朝瑤臺走去,少頃間他至瑤臺,祖師不在此處,是以他行小道往靜室去,待行至靜室。室門大開,祖師披衣盤坐蒲團,靜候多時。
姜緣行至室門前,拜行大禮,道:“師父,弟子歸家矣。”
祖師道:“童兒進來就是,這般大禮作甚。”
姜緣聞聲方入室中,得祖師意,落座蒲團,待坐穩時,祖師問道:“此出山去,有所得否?”
姜緣道:“師父,所得甚多,弟子去了地府,亦見了悟空。”
祖師道:“怎說?”
姜緣道:“弟子本教去南海,怎料鹿兒行錯,進了烏里國,方見有君子悲啼,一問知是地府勾錯其母,是故弟子先參法會,後行地府,瞭解因果,助人還陽。復見悟空師弟教地府勾去,打鬧地府,便將悟空師弟帶走,才是歸府。”
祖師道:“法會可有所得?”
姜緣答道:“師父,弟子聽聞觀世音菩薩講述寂滅真法,自有所得。”
祖師道:“你且說與我聽。”
姜緣復將寂滅真法說與祖師聽。
祖師聞說,讚歎不已,說道:“童兒雖知之不全,但寂滅法卻得精義,果是聰慧,你覺寂滅法如何?”
姜緣道:“如師父言說,有朝一日,此法寂滅。”
祖師笑道:“童兒,你怎思得此理?”
姜緣答道:“蓋因此法難明,我聞佛眾多有不明,曲解其意,是以愚昧世人,寂滅生身。其法精義,只得智者所得,故此法必不長久,他日定有新法取而代之,故法寂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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