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愛哭麼,今天就讓她哭個夠!
“陳綿綿,你答應過我爸不殺我的!”
薛佳人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躲也躲不開,只能把薛永勝搬出來。
“我答應他不殺你,但沒答應他不揍你啊,他為你都丟了命,你他媽還想著下不下鄉的事情。
這輩子有你這個蠢貨女兒,也是他的報應,薛永勝不打你,我他媽打你。”
陳綿綿啪啪一頓大嘴巴,響徹周圍,薛永勝的媳婦看了眼薛佳人,眼底有心痛,有失望,這個女兒,真的被慣壞了,怪不得老薛臨死時讓她不要和自己聯絡。
“這巴掌是你為了男人枉顧被人性命;這巴掌是打你個死戀愛腦,辱沒父親的名譽;這巴掌是你不聽指揮,導致行動中有人因為你傷亡……
你他媽以為這世上就你一個人麼,你知不知道,就因為你的任性,多少人受傷,你爸因為救你死了,你還他媽想自己的事情?
我要是你,早就一脖子吊死了!還在這丟人現眼!!”
陳綿綿打薛佳人用了力氣,一直打到氣喘吁吁,惡狠狠瞪著她。
“嗚嗚嗚,我也沒想到我爸會死,他那麼厲害……他怎麼會死……”
薛佳人被打得鼻青臉腫,說話都不利索,她哭得傷心,但沒人同情她。
蘇不言那邊已經安排人進行第二輪巡查,生怕有漏網之魚,軍犬也在訓導員的帶領下跟著一層層地搜尋。
受傷的軍人也被安排著去醫院救治,至於薛永勝,則是被蒙上白布,送到太平間,等待行動過後的處置。
薛永勝的妻子跟著薛永勝去了太平間,剩下的薛佳人剛要起來跟著,卻被陳綿綿給攔住。
“你爸已經給你安排下鄉了,你也別在這添亂了,趕緊回家收拾東西,和你的方有為滾去鄉下吧。”
薛佳人瞪大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她還沒參加父親的葬禮,她還沒看到有為,怎麼可以現在就走。
“我不,我要見楚爺爺,我要參加我爸的葬禮,我要見有為!!
陳綿綿,你沒權利讓我下鄉!”
陳綿綿冷笑一聲,揮揮手,兩名軍人走上前,一左一右地壓住了薛佳人的胳膊。
“你看我有沒有權利,”陳綿綿看向兩名軍人“監督她回家拿衣物,她要是不拿,就直接送到知青辦,告訴那邊的人,坐明天最早的火車去下鄉。”
“是!”
陳綿綿雖然沒軍銜,可在軍區裡誰不知道她的地位,兩人抓著薛佳人就離開。
“陳綿綿,你不得好死,我不會放過你的!!”
薛佳人臨走還放狠話,陳綿綿不屑地笑了笑,就這個蠢貨,可能還不知道,等待她的才是無盡的痛苦吧!
看這邊沒有需要她的了,陳綿綿和蘇不言打了招呼,就騎著豬又回了軍區。
這邊的特務也都抓完了,不僅如此,大家甚至還在這次行動中,抓住好幾個潛藏在內部的奸細。
可以說是意外之喜!
“呦,三瘋回來了啊,”楚錚正在基地門口和宋初六指揮清理戰場,看到陳綿綿臉上都是笑容“蘇團長那邊沒事吧,永勝……薛永勝表現咋樣?”
這次薛永勝出賣軍區,配合特務活動確實是犯了大錯,可如果他要是配合好行動,自己也能給他爭取個寬大處理。
民兵師長得撤職,鋼鐵廠副廠長的職位也得撤,還得去農場改造幾年,但只要他認錯態度良好,再回來也不是不可能。
陳綿綿第一次沒有因為三瘋這個詞叫楚錚老登,她沉默地走過來,從兜裡掏出來一封信。
這是薛永勝今早給她的,當時她還覺得納悶,為什麼要讓她轉交信。
現在想想,他當時可能就已經預料到自己會死吧。
楚錚看看信封,再看看陳綿綿肅穆的臉,眉心狠狠抽動一下,直覺不好。
顫抖著手將信封結果,平時沉穩的他,愣是撕了兩下才把信封撕開。
入眼,就看到落款“薛永勝絕筆”五個字,身體瞬間晃了晃,要不是宋初六眼疾手快扶著,他就栽坑裡了。
“楚叔叔,這是我最後一次這麼叫您了,原諒我忠義不能兩全,為了一己之私做出危害軍區,危害社會的事情。
我自知罪孽深重,在您看到這封信的時候,相信我已經死了……”
楚錚看著心裡薛永勝的認錯,還有最後叮囑他的身體,兩滴淚水滑落眼角。
“如果有下輩子,我給您當兒子,再好好孝敬您!”
“糊塗哇,你個臭小子,你糊塗哇!!”
楚錚徹底軟倒在宋初六的身上,用信紙捂著臉,細碎壓抑的嗚咽聲透出來,是刻骨的悲痛。
記得第一次見薛永勝時他還是個十五歲的毛頭小夥子,拿著一根破舊的糞叉子就敢和小日子們搏命。
後來再見,他已經變得成熟不少,眼底帶著滔天的恨意,那時楚錚才知道,薛永勝的一家都被打沒了,只剩下他一個。
之後的歲月,也許是緣分,楚錚成了守衛這川松市的駐軍,薛永勝成了這邊的民兵團長,時不時的接觸讓他欣賞也心疼這個孩子。
這三十年的相處,讓他們不是父子,卻如父子……
“永勝在哪?”
明明只幾分鐘的功夫,楚錚就像是老了十幾歲,聲音沙啞地看著陳綿綿。
“軍區醫院的太平間,不言已經找到他的殘肢,爭取讓他完完整整的走!”
之後,陳綿綿將薛永勝去世的原因說了,又說了她讓人把薛佳人直接送去下鄉,楚錚晃盪了下身體,閉上眼睛最後嘆口氣,並沒有反對。
薛佳人那個蠢貨,她要是還在川松市,總有一天會把自己作死。
去下鄉反而能留下一條命,
楚錚要去看薛永勝的最後一面,帶著警衛員離開,這邊還有宋初六那些軍官善後,陳綿綿徹底沒事了。
她和宋初六報備了一下,就去了禁閉室。
方有為馬上就要走了,作為前未婚妻,她怎麼也得好好“歡送”一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