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薛永勝,這輩子問心無愧,不管是鋼鐵廠還是民兵團,我都盡心盡力,就生怕給國家拖後腿。
可唯獨我的女兒,不能出事啊!我們薛家原本幾十口人,全都打沒了,我的兄弟,我的侄子們,我的叔伯父親,都沒了!!
當年我八歲的侄子,都死在敵人的刺刀之下,我怎麼能不恨那些畜生!
可我們薛家,就只有佳人這麼一個血脈了,我薛永勝死了就死了,可我的女兒,她還懷著孩子……那是我們薛家的血脈啊!”
薛永勝一邊說一邊哽咽著。
短短几天,他的鬢邊出現了白髮,整個人憔悴了十幾歲,尤其想當年親人們的慘死,壓抑的情緒更是全線爆發。
這場民族大戰,死了無數人,薛家但凡喘氣的都上了戰場,最後的最後,只剩下他一個。
薛永勝那時可以當兵入伍的,或許就成了真正的師長。
可就是想著家人都沒了,他想留在這裡,守著薛家的根,就算是女兒,也流血薛家的血,以後就有人傳頌著關於他們一家戰鬥的英勇。
哪怕時過境遷,大家都忘了,也有人記得他們!
陳綿綿和蘇不言對視一眼,沒說話,薛永勝也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他不在乎對面坐的是誰。
只是想把這些天的痛苦抒發出來。
說到最後,薛永勝終於穩定了不少,就說了怎麼讓那兩個奸細混進去的方法。
民兵每天都負責給軍隊送菜,薛永勝為了薛佳人,被逼無奈,只能把那兩人藏進筐裡帶進去。
尤其當知道他們要去陳綿綿的軍犬基地時,稍微掙扎了下,還是給了。
自從軍犬基地成立後,外面的人不太清楚,可薛永勝卻明白陳綿綿異於常人的聰明和詭異。
如果陳綿綿沒有什麼特殊手段,怎麼就能擺平那些帶毛的畜生。
他知道不管如何讓奸細進去,已經是嚴重的犯罪,可他也心懷僥倖,希望陳綿綿真的和平時那樣難纏,能發現不對。
“果然,”說到這裡,薛永勝釋然地笑了“我猜得沒錯,陳綿綿,你真特孃的是個人才!”
在昨晚陳綿綿來找他的時候,他已經知道事情敗露了,就是唯一著急的是沒救出來女兒。
如今陳綿綿已經找到,他更沒有抵抗的理由了。
“說吧,讓我怎麼配合,我比你們更想宰了那幫畜生!”
薛永勝眼底迸發出濃濃的殺意,如同一把人間兇器蠢蠢欲動,當年砍殺敵人的血氣再次迴歸。
陳綿綿看著渾身戰意的薛永勝,比平時賊眉鼠眼的時候順眼多了。
勾唇一笑。
“很簡單,配合那些奸細,把他們都送進軍區裡,有多少送多少!”
薛永勝本來還想著是讓他死死托住那些奸細,或者是帶隊衝到大本營來場生死搏鬥。
“陳綿綿,你做夢還沒醒麼?把他們送進去,但凡跑一個都是麻煩,你……你才是打入內部的奸細吧?”
本來陳綿綿對薛永勝還挺佩服,結果看他現在和薛佳人一樣愚蠢的臉,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你是不是對軍人想要立功的慾望有什麼誤解,但凡告訴他們,抓一個奸細,得一個三等功,你看是奸細跑得快,還是戰士們抓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