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春潮

第14章 姦情?

從前總聽聽阿兄說,後宅女子生活不易,看似光鮮,有用不完的榮華富貴,實則想做的事不能做,一輩子都被拘在後院,不得自由。

她彼時不解,若當真生活不易,男人的後院又怎會有這般多的女子,娶了妻不算,還能娶好幾房小娘。如今她才恍然,她能這般想,不過是因著阿兄將她護的太好,從未讓她見過這些。

這些女子的不得已。

她高興不起來也並非憐憫,她害她,她反擊,本就是理所應當,她的結局是她應得的。

她只是,只是覺得,她的人生會不會不該是這樣,若她沒有嫁人,會不會是另一番天地?

“你既已這般說,便如你所願罷。”

向小娘被帶了下去,下邊的人開始準備馬車,管事嬤嬤開始分配向小娘院裡的女使,她的痕跡在逐漸被消除。

於賦永像是累極,不曾說話,也不曾理會仍在他腳邊哭泣的於意柔便大步離開。

她請示孔氏:“四妹妹哭的傷心,便讓女兒來照看吧。”

孔氏也累極了,隨意擺了擺手便帶著大姑娘離開,江小娘和她一對兒女也跟隨在後,正堂內只剩下她和於意柔。

她伸手要將人扶起,卻被人徑直甩開:“別碰我。”

她兀自起身,一瘸一拐往外走著,於溪荷看著人那明顯受了傷的腳,眼裡已沒有意外。

本就是引蛇出洞,彼此也心知肚明。

她跟在人身後:“四妹妹可是為了那趙承淵?”

跟前的人沒有回頭,聲音也冷著:“你既得了佐證,又何必再來問我。”

她便也沒有應聲,二人一前一後不遠不近地走著,中間好似有什麼不可逾越的鴻溝,而昨日親暱不過鏡花水月。

是的,一切已有答案,在勤毅伯府給她下藥,試圖毀她名聲的正是於意柔,她與她母親一般精通藥理,又為了隱藏學了制香,所以才會在聞到她身上香味時便決計將計就計。

那催情的藥應是下在蒜水裡,藉著助她脫困的名義讓她踏進另一陷阱,又利用自己受傷的腳營造假的身份,來洗清自身嫌疑。

她手段高明,心性堅韌,做事更是滴水不漏,如果不是她心急了些,她也難以將人鎖定。

她是個令人尊敬的對手,只是為何,為何要為了一個男人。

她擰眉:“四妹妹,如若你僅僅是為了趙承淵——”

“你住嘴!”跟前的人倏地回過身厲聲將她打斷,“僅僅?在你眼裡,趙承淵只配得上僅僅?”

於溪荷挑眉:“不然?他除了會讀書些,家裡有些廕庇外,也不過是個男子,本就不值得你這般。”

卻不知道怎的,這話像是觸到她逆鱗般,倏地讓她變了臉色:“你懂什麼?於熹荷你懂什麼?你生來什麼就有,而我想要的都要自己去爭,倘若今日跪在那裡祈求的人是你,父親可會如對我一般對你?

“我喜歡趙承淵,我也想給自己爭一條路出來,我有何錯?”

她沉了臉:“所以你便用我,用你母親,來為你鋪路不成?”

跟前人倏地抬手,將她重重一推——

遠遠跟在身後的玉潤神色一變,連忙上前,卻晚了一步,沒能將人接住,於溪荷摔倒在地,手摩擦著地面,火辣辣的疼。

她忍著疼抬頭,於意柔居高臨下,原本柔和的眉眼因眼裡萌生的恨意,多了幾分兇狠。

“你憑什麼提我阿孃?我阿孃是被這府裡蹉跎不假,可若不是你設局在前,她如何自請囚於莊子。”

因為她設局在前?

她被激出了氣性,徑直站起身,揚手重重將巴掌甩在人臉上,她眉眼揚著,聲音止不住的冷硬:“是你下藥在先,於意柔是你給我下藥在先。

“倘若那日我不曾察覺,我不曾防範,等待我的便是一陌生男子和鋪天蓋地的罵名,你如此對我,我不過是設局引你現身,你竟先來怪我?”

她看著自己擦傷的手,心緒愈加上湧:“如今你母親的下場,是因為你於意柔,若換作你在我的位置,你為人下藥,被人誣告,你會如何做?”

她逼近,一錯不錯對上她眼眸:“你只會比我更狠。”

遠處隱隱傳來腳步聲,玉潤上前提醒:“姑娘,有人來了。”

她退開距離,將擦傷的手放在衣袖裡,心緒仍無法剋制,於是她又從衣帶裡拿出幾兩碎銀,隨意扔在人身上:“我醫術不如四妹妹高明,便不將什麼金瘡藥送與你了,你拿著錢買些藥材自行配藥吧,治治腳,也治治臉。”

她甩袖離開,留下於意柔看著掉落在地的碎銀神色愈加地恨。

腳步聲逐漸靠近,她咬著唇將碎銀一一撿起,成王敗寇,她這次輸了,下次。

卻不一定。

——

於溪荷腳步極快走入清荷苑,壓裙的玉佩幾乎不曾落在裙邊,一下一下走的叮呤響,玉潤小跑著跟在後面,幾乎要跟不住。

她一邊將氣順勻,一邊出聲提醒:“姑娘慢些,周圍還有人瞧著呢。”

如今清荷苑周圍盡是眼線,一舉一動都需斟酌著。

她深吸一口氣,極力將那股散不去的憤懣壓下,腳下步伐才緩緩慢下來。

玉潤也終於跟上,她上前一步推開房門,珠圓整候在房裡,她看了眼四周,確認周圍沒人後又妥帖關上門:“姑娘,向小娘與四姑娘都通醫理,是否會與姑娘中毒有關?”

“於意柔應是不知曉,若她知曉便不會說‘我’什麼都有這般話了,只這向小娘卻摸不清,改日需得去會一會。”

若是什麼都有,又何至於中毒八年之久?

於溪荷靠在圓椅上,緩緩閉眼,此刻已經許久不曾睡了,大腦一陣一陣的嗡鳴。

珠圓眼尖瞧見了人手上擦傷,連忙拿著傷藥過來,細細給人擦拭著:“怎的姑娘每次回來不是受傷就是生病,怪教人心疼的。”

玉潤點了點人腦袋:“可別說這喪氣話,萬一烏鴉嘴了怎麼辦。”

“呸呸呸。”珠圓連忙拍著自己嘴,“奴婢不是故意的,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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