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缺看著方木蓮的離去,眼中多是惋惜。
雖然獲得了武考的頭名,其對於他而言,乃是一件喜事。
但是這等喜事來的著實是有點不太堂皇。
餘缺不僅是靠著方木蓮的“指點”,才能夠迅速的破題,那方木蓮和他的關係也尚可,對方當初幫襯了他不少。
因此他的眼神變化,逐漸冷厲,心間暗道:“鄭老黑,你真該死啊!”
此刻在餘缺的心間,殺意正一陣陣襲來。
這殺意既是因為他自個,也在對方的鬼店中被消磨過一個多月的精氣,影響到了本源,虧得早早觀想成功,方才調養了回來。
也是因為方木蓮如此的人才,居然就被此獠妨功害能,熬得油盡燈枯,仙途崩碎,著實是兔死狐悲!
不過在心間琢磨一番後,餘缺便將種種情緒都壓下,不再去多想。
他眼下還尚在考試當中,且有最後一場考試還沒有開始,不值得因為鄭老黑那等爛人,就影響到自個。
考場中,餘缺抬眼看向考官盧鐵花。
咻得一下,他便從鐵爐上躍下,快步的朝著對方走去。
當他走到盧鐵花的跟前時,此人回頭,也是訝然的看了他一眼。此人沒有想到時隔這麼短的時間,真就有人完成了武考煉製。
“遞過來,本座瞅瞅。”
“是,考官。”餘缺見禮一番,如言的將手中金元寶慄遞過去。
考官盧鐵花把玩一番後,伸手拍了拍餘缺的肩膀,臉上露出滿意的神色:
“不錯不錯,成色還行。”
在此人言語間,餘缺還咻得就感覺身上遍體生寒,似乎正在被人剝去衣服,進行窺視一般。
他下意識的就運起了自家的神識,護持周身,抵擋窺視。
兩股神識衝撞。
這下子,考官盧鐵花臉上的表情更是訝然。
眼下正是此人在運用神識,想要檢查一番餘缺的身子骨,然後被擋住了。
“難怪這麼快就能煉成,小小年紀,不得了啊。”對方口中嘀咕,隨即就撤掉自個神識。
既然餘缺修出了神識,那麼便代表著餘缺對自己的身體瞭如指掌,應當不至於再出現方木蓮那等情況。
即便出現了,餘缺擁有著神識,他的身子骨再虛,也足夠他度過考核,進入縣學。
考官盧鐵花的臉上更是欣賞,當即就一口道:
“你已經透過武考,今夜的表現我會替你記上。接下來的時間,自行在場中活動便是。”
話聲說完,對方就將三顆金元寶慄扔回給餘缺,不再管他了。
餘缺長呼一口氣,拱手告退。
而他剛一走開,四周的其餘考生們,便猛地圍堵上來,一個個的眼神都灼熱,好似要將他吃掉似的:
“這位兄弟,且指點指點大哥唄!”
“兄長,幫襯幫襯小弟,等進入了縣學,弟弟定會以你為尊。”
各種阿諛奉承,不要錢般的飛過來,眾多的考生將餘缺緊緊圍堵住。
其中還有人喊道:“兄弟!你閒著也是閒著,不如幫我煉製三顆鬼慄,我出十萬錢!”
這數目落在場中,引得了不少人的議論,有人驚呼,也有人不屑一顧。
餘缺聽見這話,他忽地腳步一頓,目中也是微亮。
四周人等瞧見他這模樣,當即就更加熱情的湧上前,現場甚至直接就開始了競拍:
“我出十一萬錢!”
“他孃的,要是能進縣學,便是賺大發了。我出十五萬!”
不過餘缺壓根沒有理睬這群人,只見他身上灰氣湧動,面帶冷意,獨自就從人群中走出,然後捏起一顆人頭鬼慄,又登上了鍊鐵的高爐。
不多時,第四顆金元寶慄,出現在餘缺的手中。
他並沒有將這寶慄販賣給任何人,而是自行收在了袖子當中。
收下時,餘缺還偷偷瞥了眼那考官盧鐵花。
見對方無甚反應,他抓緊時間,連忙又走下高爐,捏上了兩顆人頭鬼慄,急匆匆的進行煉製。
要知道,不管是根據錢化真的說法,還是根據考官盧鐵花的暗示,這金元寶慄可是好東西!既然考官沒有將他趕到一旁,而是讓他自行活動,那麼餘缺便覺得,自己不妨多多煉製上幾顆,沒準在最後一關考核時,又能佔據上不少的先機。
就算在最後一關考核無用,事後他將多餘的寶慄帶回家中,也是一份額外的錢糧!
霎時間,火油噴濺,鐵爐呼嘯。
餘缺在考場上,一口氣的多煉製了六顆。
一共九顆金元寶慄,被他塞在袖兜子當中,沉甸甸的,讓兩隻袖袍都是垂下,一看就極其有貨。
這時餘缺方才鬆了口氣,他緩緩的踱步走到考場的一角,安靜的打坐歇息,不再多煉。
煉製此物也是需要花費心力和精氣的,九顆已經是餘缺在不影響狀態的情況下,所能炮製的最大數目。
至於考場之上,其餘的考生則是在繼續熱火朝天的煉製鬼慄。
其中有人成功過關後,自由活動間,覬覦其他考生的喊價,當真開始額外的煉製寶慄,販賣了出去。
對於如此行為,考官盧鐵花依舊是視而不見。
餘缺則是不由的抬眼,多打量了幾眼。不過他心間依舊無動於衷,毫無販賣此物的想法,
時間迅速的流逝。
一個又一個考生,成功的炮製出三顆鬼慄,順利過關。
場中的鬼栗子,也是越發減少。
到了最後,還未成功的考生們,白著臉,紛紛對著剩下的人頭鬼慄進行爭奪,一時間大打出手,引起了盧鐵花的連連斥責和驅逐。
終於。
當考場上的最後一顆鬼慄,噗的化為一縷焦煙時,那鐵爐前的考生握著兩顆金元寶慄,頓時就發出了絕望的痛呼聲:“不!”
只有兩顆金元寶慄,可達不到過關的條件。那考生目光閃爍焦急,立刻望向場中僅有一顆的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