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火司衙。
陳墨正襟危坐,一隻手正在翻閱案牘。
厲鳶站在旁邊沏茶,仔細觀察就能發現,她身子微微顫抖,秀髮下耳根已通紅滾燙。
“大、大人,請喝茶。”
“嗯。”
陳墨端起茶杯,品了一口,皺眉道:“不好喝。”
厲鳶呼吸有些急促,輕聲道:“那大人想喝什麼茶,我差人去買。”
最近破案拿了不少賞金,加上此前的幾千兩,賬上非常富裕,別說喝茶了,醇醴佳釀當水喝都沒問題。
“……”
厲鳶知道大人又在胡言亂語,強忍著桌下作怪的大手,說道:“積壓的案件已經處理了一半左右,剩下的預計這月下旬便能解決,京察之前肯定是來得及的。”
陳墨點點頭。
案件外包出去固然輕鬆,但終歸是欠了人情。
癸水司和丙火司就不說了,六扇門這次出了不少力,還真得好好感謝一下那兩位神捕。
“鳶兒,這段時間你也辛苦了,這幾天便歇歇吧,別再外出奔波了。”
陳墨伸手捏了捏翹臀兒,“都累瘦了,我會心疼的。”
“……”
厲鳶臉蛋通紅,咬著嘴唇道:“大人,別……別鬧了……現在是工作時間……”
她哪還看不出陳墨的心思?說是讓她歇息,還不是想要做壞事?陳墨並非索取無度,主要是厲鳶這副“不堪上司折磨,卻只能被迫妥協的屈辱下屬”的模樣,真的很讓人上頭啊!再加上辦公屬性的額外buff……
本大人就是要狠狠欺壓小總旗口牙!
()~這時,一陣腳步聲響起。
秦壽快步走了進來,興沖沖道:“大人,今晚教坊司……”
看到厲鳶也在後,話語戛然而止。
陳墨皺眉道:“有話直說。”
秦壽撓了撓頭,訕笑道:“今晚教坊司舉行百花盛會,想問大人有沒有興趣……咳咳,如果沒時間的話就算了。”
前幾次去教坊司,厲鳶都要跟著,兩人關係自然不必多說。
萬一惹了她不高興,要拿自己練刀……嘶,孩怕!“百花會?”
陳墨隱約記得,好像是教坊司遴選花魁的盛會。
他對此倒是興趣不大,反正誰當花魁也不影響他白嫖……
就在這時,一名校尉走入司衙,呈上了一封信件。
“大人,有人給您送了封信。”
陳墨好奇道:“誰送來的?”
校尉搖頭道:“沒看清長相,裹著一身灰袍,把信給我後,一眨眼就不見了。”
陳墨拆開信封,只見裡面有個熟悉的紙人。
將真元灌注其中,顧蔓枝略顯急促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別來教坊司!”
……
演樂街。
天色剛剛擦黑,花燈已經點亮,流光溢彩,遠遠望去,彷彿一片斑斕花海。
百花閣門前停滿了車馬,身穿錦衣華服的達官貴人、富家公子魚貫而入,門前接待的鴇兒們點頭哈腰,臉上堆滿了笑容。
樓內更是熱鬧非凡,大廳裡已經座無虛席,正中央佈置著舞臺,四周掛著精美的絲綢帷幕,在燭光的映照下閃爍著柔和的光芒。
“程兄,你說今日誰有可能成為新晉花魁?”
“依我看,應該是桃花築的蕭姑娘,她的書畫可是一絕啊。”
“非也,書畫在這裡可不如琴技有用,清雅齋的玉兒姑娘我覺得就不錯。”
“玉兒畢竟根基太淺,又不肯陪客,哪有幾個人支援她?況且還有紫胭兒在上面壓著,琴技可不比她差多少……”
眾人議論紛紛。
教坊司選拔花魁的標準很簡單。
只有各個小院的頭牌才有資格參與,當眾展示才藝,必須獲得滿堂彩,才有資格留下來。
然而最重要的是,要看恩客的支援力度。
恩客打賞的越多,姑娘身價便越高,身價最高的前五人便為花魁。
而打賞最多的豪客,可以與其一同登上畫舫,夜遊滄瀾江。
就算支援的姑娘沒選上花魁,也可以在百花閣裡共度春宵。
後堂。
玉兒看著小丫鬟扮相的顧蔓枝,低聲道:“姐姐,主人他收到訊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