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之前。
清雅齋,幾名錦衣公子懷中抱著舞姬,正在飲酒作樂。
今日是包場,整個酒屋裡只有這一桌客人。
坐在首位的男子,身材高大魁梧,一身虯結肌肉將綢衫高高撐起,酒壺拿在他手裡就像口服液一般小巧。
嚴令虎,刑部侍郎之子。
身為六品武者,一身橫練功夫已至化境,同境界中,鮮有人能打破他的金身!若不是年紀已過,青雲榜中定有他一席之位!噸噸噸——
嚴令虎仰頭將壺中美酒一飲而盡。
“好!”
“嚴公子海量!”
“飲若長鯨吸百川,這般豪邁,我等實在不及啊!”
眾人擊掌讚歎。
嚴令虎擦了擦嘴角的酒水,臉色陰沉,心情不是很好。
最近朝中風起雲湧,他爹嚴沛之捲入其中,成了敵黨攻訐的主要物件,連帶著他的日子也不太好過。
他之前和嚴良走的很近,蠻奴的事情自然也有參與。
雖然嚴良沒有把他供出來,但多多少少還是受了影響。
“媽的,都是那個姓陳的搞的鬼!”
嚴令虎眼底閃過寒芒,陳墨之前不過是個小小七品武者,他根本不曾放在眼裡,如今卻在朝堂攪風攪雨,鬧得嚴家不得安寧!“你最好別落我手裡!”
“不然老子定要讓你知道什麼叫刻骨銘心!”
他手上力道不自覺加重,懷中舞姬疼的渾身顫抖,卻是連聲都不敢吭。
“喝酒!”
“喝!”
眾人觥籌交錯,推杯換盞。
酒過三旬,帷簾掀開,玉兒走了出來,例行公事般開始彈琴。
嚴令虎微醺的眸子頓時亮了幾分。
徐玉瓊?這可是真正的大戶千金,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容貌身段都堪稱完美!當年連他都攀不上的金枝,如今卻在這煙花之地賣笑,強烈的反差,讓嚴令虎有些心動。
“若是能玩上一番,那滋味……”
琴聲婉轉悠揚,眾人聽得如痴如醉。
一曲結束。
玉兒起身盈盈行禮,然後便轉身離開了。
“玉兒的琴技果然名不虛傳啊!”
“過段時間舉行的‘百花會’,她應該有望成為花魁吧?”
“十有八九,正好彌補了琴仙子的空缺。”
“可惜,玉兒現在既不陪酒,也不接客,不然多少銀子我都願意砸啊!”
“聽說她只陪過陳墨一個人……”
砰!嚴令虎手中酒壺捏的粉碎,眯著眼睛道:“她陪過陳墨?”
一旁的徐家公子徐俊軒點頭道:“當初便是陳墨為她梳攏,從那以後,其他客人便一律不接待了。”
“媽的,姓陳的自己吃肉,連湯都不讓我們喝?”
“公器私用,不當人子!”
眾人對此頗有怨言。
嚴令虎冷笑道:“不接待?如果老子偏要玩呢?”
徐俊軒低聲道:“嚴公子,這裡畢竟是禮部的地方,不好硬來。”
“禮部老子也說得上話!”
“再說,一個賣笑的妓子,還他媽裝上純情了!老子今天便是要硬來又如何?”
嚴令虎將懷中舞姬推開,抬腿向內間走去。
剛掀開簾幕,鴇兒便帶人快步迎了上來,陪笑著說道:“哎呦,嚴公子好大的火氣,是不是對姑娘不太滿意?要不奴家再給您換一批?”
嚴令虎掏出一沓銀票砸在鴇兒臉上,“我只要玉兒。”
鴇兒為難道:“玉兒是清倌,她不想陪客,奴家也不好干涉,其他姑娘都好說……”
主要是玉兒的身份有些特殊。
上面還專門關照過,不能強迫她賣身……據說是某位大人物的授意。
“陳墨能陪,老子就不能陪?”
“老子今天玩定了!誰敢攔我?!”
“滾開!”
嚴令虎將一眾護院撞的人仰馬翻。
大步走入內間,“砰”的一腳將房門踹開!
只見一個小丫鬟正在桌前煮茶,而玉兒躺在床榻上,一動不動,好像是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