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寧城縣離開,天書院一行人乘坐馬車來到了西面五十里的風行渡。
此時節春和景明,怒江畔波瀾不驚,上下天光交融,一碧萬頃。
右側的馬車上,元采薇輕挑窗簾,眺望季憂。
她今早便察覺到自己那好姐妹顏書亦似乎很欣賞他,心中複雜了許久,但如今已經好了不少。
不管小鑑主是不是真的對他感興趣,自己總不好與她搶。
不過這件事說來也怪,以顏書亦的身份,問道宗聖子她看不上,偏偏願意親近一個天書院外院弟子。
想著想著,拉車的馬兒忽然頓足,一行人便抵達了渡口。
此時,一座恢弘的仙船正在岸邊停靠,船舷兩側雕欄玉砌,上下三層錯落有致,其上人影憧憧,如同水上浮宮。
一行人從馬車下來,進入渡口,抬頭便見一群修仙者正立於甲板處。
而船上的修仙者也看到了他們,一開始只是輕輕瞥了一眼,但隨後便紛紛望來,就連議論聲都小了許多。
元采薇此刻正走上跳板,發現無數目光正朝自己集中,不禁眉心微皺。
不過很快,她就發現那些人看的並非自己,而是自己的身後。
“天書院的武道雙修,叫季憂……”
“那個?”
“嗯。”
“背了這麼多劍……”
“據說都是姑娘送的,其中還有云州陸家千金的一柄。”
遺蹟之中,靈劍山聯合問道宗對天書院出手一事,雖然不如有妖人飛昇來的轟動,但也算是修仙界的大事。
畢竟這麼多年來,七大仙宗間雖暗流湧動,但明面上一直井水不犯河水,如此正面的衝突還未有過。
有人說這件事雖沒有飛昇大,但影響卻更深遠。
因為無數人都知道問道宗想和靈劍山結親,如今聯手圍攻天書院怕是透露出了不少意味。
但若只從這件事來看,究竟誰的風頭最大,那必然是天書院那個下三境圓滿。
出身偏遠之地的鄉野私修,還是個武道雙修,踩了楚河一腳,甚至險些殺了一位融道。
這個人的身上,幾乎迭滿了所有令人難以置信的標籤。
“季兄,你似乎已名滿青雲。”
“誒,虛名而已。”
白如龍指著仙船二樓:“你看,上面有幾位女修,看著你一副春風滿面的樣子,怕不是又要讓你多了幾位未婚妻。”
季憂看了眼跟在身側的卓婉秋,忍不住拍拍他的肩膀:“如龍仙帝,待會兒到我房間細說春風滿面。”
“算了,呵呵,我有點累了。”
季憂一臉核善:“沒事,我去找你。”
白如龍咬住了牙:“我如龍仙帝為何總要遭此大劫……”
“因為有人聽到會吃醋。”
裴如意忍不住接了句話,順勢看向一旁的元采薇。
師弟這兩天都沒跟他們一起住,在天書院的眼中,應該是和未婚妻在一起了,畢竟茶樓見面後宴請時,師弟吃了許多壯陽之物。
雖然未成婚便那樣有些不合適,但仙人畢竟灑脫。
而元采薇此時聽著耳邊的議論聲,神情則有些若有所思。
關於季憂對靈劍山一位融道境手下留情一事,她曾在顏書亦的口中聽過,卻並不知細節。
因為那場戰鬥在眾人口中被稱為“圍攻”,所以元采薇以為季憂是在混戰之中抓住了可乘之機,不顧危險地殺向一名融道境高手,最後手下留情。
但此時的議論聲和目光卻告訴她,事情並非是她所想的那樣。
“阿弟,天書院被圍攻的時候,是怎麼樣的?”
元辰聞聲看向元采薇:“那個啊,我和姐夫進山救你,結果路上碰到了天書院被圍攻,當時裴仙子他們都已經受了重傷,險些身死,是姐夫他出劍相救。”
元采薇愣了一下:“如何出劍相救?”
“姐夫一人七劍,三劍御空,助那位班師兄和另一位通玄殺退一名融道,剩下三劍助溫仙子殺退另一名融道。”
元辰比劃著:“然後姐夫單獨迎戰一名融道,將他打的節節敗退,最後不知何故留他一命。”
元采薇聽後微微張大了眼睛,隨後又問:“那鄉野私修是怎麼回事……?”
“姐夫出身豐州,沒有修仙資格,是私自修行的。”
“私修不是死罪?”
跟在左側的裴如意此時忍不住開口:“確實是死罪,但年未弱冠的下三境圓滿不同,元姑娘不修仙道大概不知,能在師弟這個年紀達到下三境圓滿的,仙宗都會搶著要。”
元采薇張了張嘴:“他便是因此進了天書院?”
“不,他瞧不上天書院,而是為了救一個女童才不得已入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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