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從寧城縣回來之後的,只見過兩次的陌生男子膽子就變大了。以前踹他他都不敢還手的,後來再踹就每次都被摸腳,剛開始還會臉色羞紅,但沒幾次都習慣了,也不覺得將腳丫子搭他腿上多麼羞人。
就像第一次去找他那樣,因為怕黑不願意去外面住,圍著火爐取暖,逐漸習慣了和他貼著。
季憂看著她故作鎮定的樣子,眼神上移著,目光忽然變得驚訝:“你的裙子……怎麼變的這麼短了?”
“我也不知道,今日來時就這樣了……”
顏書亦看著快短到大腿的裙襬,喃喃一聲,隨後抬頭看了一眼季憂,發現他黃煙附體,然後緩緩將裙襬拉下。
虛無山上的神奇之處並非只有神念可以相互接觸這一件事,還有心情會冒出體外。
除了這兩件之外,貌似穿著也會隨著心境而改變。
就像她平時喜歡紅色流仙裙,不喜歡穿鞋子,來到這裡之後便是一樣的打扮,並不會隨著現實的裝扮而變化。
但今日不知何故,今日的裙子忽然就變短了許多。
她感覺自己的心境並無變化,然後看了一眼只見過兩次的陌生男子。
可以傳代的體質……?顏書亦想起今日從白夕那裡聽來的傳聞,然後又想到之前在寧城縣,他問自己是不是想把靈鑑傳給下一代的事,眼神微微有些羞惱。
季憂看著她周身的氣息忽然從紫黑色變得有些發黃,不禁屏住了呼吸。
他還打不過她,所以不敢問她在想什麼,於是假裝不知道。
兩人便這樣坐了許久,顏書亦忽然開口:“你有沒有見到你們天書院的敕令?”
“敕令?”
季憂想起接戰帖之前從尼山之巔飛出去的那道金光,隨後點了點頭。
顏書亦正色了許多道:“鄭家老祖來自於陳氏仙族,用的是丹宗之法飛昇,害死了無數仙門弟子,最重要是這件事讓其他仙宗顏面盡失,修仙本來就需要心不染塵,但這個局卻徹底暴露了他們的貪心。”
季憂聽後聞聲一笑:“山海閣死的人最多,就表示他們最貪心,陳氏次之,天劍峰排第三,倒是有種淪為笑柄的感覺。”
“不錯,但天書院敕令中說願為丹宗正名,言明他們與遺蹟之禍無關,所以他們暫時不會對丹宗如何。”
“這倒不讓人意外,畢竟丹宗掌教的親弟這次親自來了天書院,在內院住了許久,那陳氏仙族呢?”
顏書亦晃了晃腳丫子:“山海閣與天劍峰派了大批修仙者,要去陳氏仙族問山。”
季憂下意識握住她雪白的腳腳,感覺有點涼。
他以前好像聽過一個說法,說沒人疼的姑娘才會手腳發涼。
小鑑主無視他的造次,又開口道:“還有一件事,我想我應該說與你聽。”
“嗯?”
“你也知道,青雲天下遍佈了大大小小無數的遺蹟,前幾日問道宗曾傳訊而來,打算與我聯手掌握靈州與禹州所有的遺蹟,其他仙宗怕是也在暗中查詢遺蹟數量,隨後瓜分。”
季憂的眉心隨即皺緊:“他們對所謂的仙緣竟然還不死心?”
在青雲天下,會被仙宗所被瓜分的只有資源。
小到百姓的稅奉,大到北原的先天靈草,靈石礦脈與靈苗場,都是如此。
而在鄭家老祖試圖飛昇之前,遺蹟並不在仙宗的瓜分之列。
可如今這般變化卻透露出一件事,那就是太古遺蹟在仙宗眼中已經成了資源。
鄭家老祖飛昇失敗不假,但他也確確實實開啟了飛昇之路,修仙者不可能對此沒有想法。
若是從寧城縣回來之前聽到這個訊息,他並不會因此擔心。
現在修仙者越來越多,壓得百姓越來越苦,多開幾座遺蹟,多死一些修仙者,倒是為萬民減負了。
可現在的他並不這麼想,因為他知道遺蹟之中的仙緣需要以嬰兒為容器,這件事若是流傳出去,就會是人族的一場巨大浩劫。
“不死心的還並不只有七大仙宗,還有妖族。”
“妖族?”
“沒錯,自大夏建立之後,妖族與我人族已經幾百年都沒有來往,但如今卻有妖族之人以各種名義進入了九州,前日更是有妖族皇室子弟要來遊歷的傳聞。”
顏書亦看向季憂皺成川字的眉心,忍不住微抿住紅唇:“你不希望遺蹟被開啟?”
季憂點了點頭:“遺蹟被開啟,會害死很多人。”
“那我就不理問道宗了……”
小鑑主喃喃一聲,說完後發現季憂正古怪地看著自己,立刻一臉正色地改口:“我是靈劍山的小鑑主啊,自然不希望我的門人為此赴死,更不希望天劍峰奪得什麼仙緣。”
季憂沉默許久:“世間並不只靈劍山一個仙宗,可惜卻只有一個顏書亦。”
顏書亦怔怔地看著他,半晌又輕聲道:“你也無需如此憂心,七大仙宗是互相制衡的關係,就算有哪一方想先動手,也沒那麼輕易。”
“話雖如此,可肯定會有人先耐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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