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瓷也不躲,眼神徑直對上,這才打量了陸老太一眼。
已經當祖母的人了,保養得卻極好,青絲已生華髮,相貌卻依舊不難看出年輕時的容顏美麗。她身材略微消瘦,卻穿了一身兒華貴莊重的顏色。
生生地給她增添了幾分威嚴。
“宋三小姐,今日你來我伯恩府做客,我們很是歡迎。”她頓了頓,語氣一轉,“但,你千不該,萬不該,在我伯恩府惹是生非。”
一開口,就把所有的罪責都壓在了宋瓷一個人的身上。
可見也是個是非不分的。
如若不然,就是也跟宋家那群人一樣,是個偏心眼兒的。
她頓了頓,扯出一抹苦笑,“陸老夫人不問清楚事情經過,就怪罪到我身上。我也只能說,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了。”
陸老太扯出一抹冷笑,“好一個伶牙俐齒巧舌如簧的女子。都說女子以柔順謙卑為好,宋三小姐這教養倒是跟宋大小姐相差甚遠。”
教養?文晴嗎?
宋瓷不動聲色地掃了一眼文晴,勾唇一笑,意思不言而喻。
“你!你個賤人!”文晴瞬間明白她的意思,大怒之下就想幾步上前對宋瓷動手。
這個賤人,先是欺負宋姐姐,又暗指自己沒教養。
她這麼多年,在伯恩府養尊處優,還從來沒被人如此當面嘲笑。哪裡能忍得了?
“伯恩府的教養真是不錯。老夫人打算縱容文小姐動手打我嗎?我到時候頂著這一巴掌出了伯恩府的門兒,也不知道外面會如何議論伯恩府的待客之道。”
最後幾個字,她咬得極重。
伯恩府在京內屹立多年不倒,除了靠著祖上的蒙蔭外。更多的是背靠大樹好乘涼。
上一世,大房和二房從來看不上三房,也從來不設防,說話也沒有揹著他們。
她隱約聽說,伯恩府背後的人就是太子,替他做了不少事兒。
還利用伯恩府很多旁支的姑娘去替太子籠絡人心。
伯恩府就像一尊漂亮的白玉瓶,擺在那裡就盡顯尊貴,但瓶底卻是結了一層又一層的蛛網。內裡腐朽不堪。
只能用女子作為養料,來讓伯恩府這株有毒的花,開得絢爛。
“你說得沒錯。”陸老夫人冷笑道:“這確實會傷了我們伯恩府的顏面。但宋三小姐要知道,這世上折磨人的法子多了去了,也有不少讓人看不出的。”
宋瓷眼睛微眯,心中計算著時間,“陸老夫人這是要為了宋柔惜,對我下手了?”
“我不會要了你的命。但你千不該,萬不該動太子殿下看中的人。我要是不給你吃點苦頭,恐怕回頭也說不過去。”
她語氣漫不經心,嘴裡說著吃點苦頭,好像只是喝一盞茶一樣,微不足道。
“若是我不肯呢。”
“不肯?”陸老太好像聽到了什麼笑話一樣輕笑一聲,眼神看向剛才那位嬤嬤。
裡屋。
太醫還沒來,宋柔惜聽到外邊兒的聲音,緩緩睜開了眼睛。
宋盈驚呼,“姐姐,你醒了。”
“閉嘴。我沒昏迷。”宋柔惜眼裡都是鬱色,“那不過是做給別人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