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孝牛攥著衣角,遲遲沒有動作。
忽然抬頭道:“爹孃,就讓三弟去練武吧,不抓鬮了。”
“怎麼?”佳珍驚訝,“你不想去呀。”
她以為徐孝牛吃不了練武的苦。
“不是。”
徐孝牛搖頭:“我去練武,就沒人幫爹幹活了。”
他今天在田裡勞作大半天便疲累不堪,而他爹每天早上天不亮就出門。早出晚歸,天天如此。
聽到他的話,佳珍心中一酸:大牛才十歲便如此懂事。
徐福貴大感欣慰,大牛和他的性格很像,憨厚老實、沉默寡言,又知道心疼人。
“那就讓三狗去吧。”
他最後拍板決定。
其實讓徐孝苟去練武還有另外的好處:別看徐孝苟一貫調皮,其實他機敏聰明,學東西比別人快。
————
次日清晨。
佳珍起了個早,喚起睡醒惺忪的徐孝苟:“快起床了,以後練武得天天早起,可不能浪費了你哥讓給你的機會。”
她一邊說著,一邊給徐孝苟換上洗得乾乾淨淨的半新衣衫。
洗漱過後,她拉著徐孝苟匆忙趕往杜家。她知道杜海每天早起帶學生們練武,去晚了人家就出門了。
二人趕到杜家宅院,正好碰到杜海帶著兩個兒子出門。
“弟媳,你這是?”
“杜大哥,我想讓我家三狗跟著你練武。”
“哦?快請進。”
杜海得知佳珍的來意,將佳珍和徐孝苟迎進門,喊自家丫鬟:“小翠,告訴夫人佳珍來了,再沏一壺茶。”
一行人進了堂屋,按主次落座。
三個小輩則是站著。
“弟媳啊,練武可不是心血來潮的事兒,得日日苦練、積年累月才能有所成就。而且花費不少,練武煉的是體內精氣,得吃好吃飽,還得偶爾有藥湯滋補。
要是半途而廢,前面的投入就打水漂了。”
杜海每次收徒弟都會說這番話,以免最後練不成而埋怨他。
“杜大哥,我昨天在家和福貴商量好了的。這是拜師禮。”
佳珍雙手遞上一荷包的銀子。
杜海伸手接過,沒有開啟荷包,隨意放在桌上。
他的規矩是拜師禮十兩銀子,教孩子一個月的基本功。之後還想跟著他練的話,需要每個月交二兩銀子。
“既然你和福貴商量好了,那我就收下你家三苟。”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王倩的聲音:“是佳珍來啦?”
她剛才還沒起床,從丫鬟口中得知佳珍前來,才連忙穿衣洗漱趕來。
走進堂屋,王倩得知佳珍是送徐孝苟練武,笑說:“看來妹子你想通了,孩子多學個本事,以後就能多一條路嘛。”
說完她看向杜海:“孩兒他爹,佳珍妹子和我交情可好呢,你少收點錢。”
不等杜海回應,佳珍連連擺手:“不可不可,該給多少就是多少,大家都一樣。可不能壞了杜大哥的規矩。”
“咳咳。”
杜海乾咳兩聲,他知道佳珍和王倩關係好,可村裡鄉親都沾親帶故,這口子不能開。
“徐家和咱家的交情我能不知道麼,不用你交代,我肯定關照三苟這孩子。”
他話裡話外的意思是,錢不能少,但他肯定對徐孝苟多加關照。
“那真是多謝杜大哥了。對了,拜師茶還沒敬呢吧,狗子你快拜師傅。”
佳珍略過了那個話題,讓徐孝苟拜師敬茶。
丫鬟取來一個蒲團放在徐孝苟跟前,又端來茶壺倒茶。
徐孝苟跪在蒲團上,磕頭行禮,雙手敬茶。以後,他就該稱呼杜海為“師傅”了。
杜海本來該出門帶弟子們晨練樁功,耽擱了些時間,收下徐孝苟之後就帶著三個孩子離開。
百壑村的村口有片林場,地方開闊,他每天在那裡帶著學生練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