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
農田裡長工們在忙碌幹活。
徐孝安在旁邊指揮、監督長工們勞作,一邊陪著徐忠耳玩鬧。
他大兒子徐忠一,五歲。
二兒子徐忠耳,再過幾天滿三歲。
“忠耳啊忠耳,你爹在幾個兄弟裡最平凡,你和你哥可得爭氣,給咱老徐家出個人才。”
徐孝安在他人面前從來不說,其實心裡挺羨慕哥哥弟弟們。
幾個哥哥各個有出息,唯有他最為平凡。
就連最小的徐孝厚也逐漸展露鋒芒,更襯托出他這個老五平平無奇。
起初他心裡也憋著勁,苦練樁功。
可別人練樁功進度蹭蹭提升,他練樁功進度慢如蝸牛。
別人服用五行藥湯,助益明顯。
他服用五行藥湯,像是喝白水、收效甚微。
時間長了,他只能認命:他沒有練武修仙的命數,哪怕他知道五行樁功到先天后可以修仙。
他不是不想,是做不到啊。
雖然沒有大本事,但他孝順,留在村裡打理農田,幫四哥釀酒,還能時不時回家陪爹孃。
“爹爹…那個…”
三歲的徐忠耳聽不懂他爹這麼複雜的話,伸手指著田間草叢中蹦跳的螞蚱。
徐孝安眼疾手快抓住一隻螞蚱,嚇唬兒子:“這個會咬人的哦,來嘍,啊嗚~~”
徐忠耳被嚇得吱哇擺手,邁著小碎步亂跑。
遠處,大黑趴臥在田間土堆上,遙望著徐忠耳的方向。這些天有兩個陌生的人影在村裡晃悠,還總暗中觀察徐忠耳,引起了它的警惕。
它在村裡生活這麼多年,那兩人氣味很陌生,不是本村人。
————
王月穿著粗布麻衣,頭戴遮陽草帽,腰間別著個麻袋,微微佝僂著身子。
其模樣和村裡幹農活的長工、農夫沒什麼區別。
他的首要目標不是徐忠耳,而是大黑。
他和他哥在附近幾個村轉悠的時候,大黑經常注意到二人,朝著他們吠叫。
“一條半死不活的老狗,倒是警覺。”
他心裡想著,眼看四周無人,從大黑身後偷摸靠近。
大黑太年老了,嗅覺和聽覺嚴重衰退,否則不會發現不了偷襲的壞人。
王月靠近之後,在大黑終於發現轉身之際,撲上去用胳膊勒在大黑脖子上。
“嗚嗚~~”
沒幾下,大黑便一動不動、沒了聲息。
王月鬼鬼祟祟四處張望,將大黑拖到茂密草叢裡。如此一來等到大黑被發現時,他們兄弟二人早就逃遠。
“就等哥哥行動了。”
他和王年這次學聰明瞭,用上計謀,不再蠻幹。
————
遠處忽然一陣騷亂,烏黑的濃煙升騰而起。
有人大喊著:“著火啦!”
“誰家柴垛著了!”
“……”
徐孝安望向起煙的方向,正是他家給長工們住的排屋。
“好像是咱家?快、快回去救火!”
他連忙呼喊著田裡的長工們,一群人衝向著火的方向。
起初他沒忘記兒子,只是著火的地方危險、人多,不方便帶著兒子靠近。
“你就在站在這裡,不要亂跑,聽到沒?”
徐孝安想著村裡都是熟人,兒子就在這裡、丟不了。是他大意了,不知道著火是吸引他注意力的計策。
“嗯。”
徐忠耳注意力全在手中的螞蚱上。
“快,滅火!”
由於被發現的早,大家齊心協力澆水,很快就滅了火。
“真是怪了,這裡怎麼會著火?”
徐孝安打量著燒黑一半的柴垛,疑惑不已。
柴垛為了防火,都是專門單獨堆放,旁邊什麼都沒有。
他隱約覺得哪裡不對勁,抬頭掃了一眼遠處徐忠耳的方向,然後怔住了。
片刻之前,徐忠耳還站在那兒。
現在,人沒了!
“不是吧?”
徐孝安心中升起一個極為糟糕的念頭,嚇得他不禁腿軟。
他快跑幾步,高聲大喊:“兒子?忠耳~~忠耳!”
他希望兒子只是走到哪個角落玩鬧、離開了他的視線。
可惜無人回應,他最怕的事情發生了。
“我兒子呢?你們看到沒?大家快幫忙找找!”
徐孝安連忙求助長工和附近村民們。
“主家,你兒子剛才不就在那邊嗎?”
“咦?怪了。”
“大家快找找,別是碰到人販子了。”
眾人分頭行動,幫忙尋找,很快越來越多的村民加入。
徐孝安意識到自己闖了多大的禍,衝回自家老宅。
————
王月此時急匆匆低頭趕路,肩膀上扛著麻袋。
“有人!”
他好不容易得手,帶著一個孩子慌不擇路,看到前方有人影就連忙繞路。
如此繞路,沒幾次他就迷路了,找不到和哥哥說好的匯合地點。
眼看前方又有人迎面走來,他見避不過,想到他哥說的要用腦子,急中生智放緩了腳步。
那人是個四十來歲莊稼漢。
王月抬起頭,模仿本地口音、笑著寒暄:“哥,吃過飯了?”
“?”
那人以為是哪個不太熟的鄉親,回應著:“昂,吃過了。你這是?”
“買個豬崽,回家養哩。”
“挺好,豬肉最近漲價。”
隨意聊了兩句後,王月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