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劫對其他人來講,是考驗,可對顧元清來講卻是機緣!
但因為太古神宗的存在,卻又不得不斟酌可能存在危險。
“這一次太古神宗自封之事來得古怪,完全不忌憚我修為的提升和突破,很可能便做好了由神道高手出手的準備。”
“牧天恆我自是不懼,就算半神層次,也勝不了在北泉洞天的我,可堪比仙人的神道強者就未必了了。那畫中人就曾有隔著北泉洞天將我拉入幻境的力量,神道強者動用規則神器之力只怕同樣有辦法避開北泉洞天的力量。”
經歷畫中人一事,顧元清深知就算洞天之內也並非真的無敵,同樣存在某些破綻,一些妙法可以讓自己根本來不及動用洞天之力。
宗師都能心血來潮,避開危險,神道強者自也不會犯傻進入北泉洞天之中來和自己對拼。
但若因為這些可能存在的危險,影響了自身道途,顧元清又有些不甘心,而這也正是他猶豫原因。
他負手站在山巔,眉頭輕皺。
這二者,一個偏向保守,一個風險和機遇並存。
又過去許久,顧元清依舊未曾下得決定。
每當他偏向一方之時,另外就彷彿有個聲音在告訴他,如此做所帶來的損失。
“沒想到我有一天居然會因為一個決定反反覆覆猶豫這麼久!”
顧元清忽然輕聲吐槽了自己一句。
可就在這句話說出來之時,他忽然愣住了。
“嗯?猶豫了這麼久了嗎?”
他再次回顧,竟是發現關於渡劫之事,二十年前他便有曾想過,但時至今日,竟還未下決定。
當初總覺得時間尚早,不急著做抉擇,可現在明明都快到眼前了,但依舊如此。
這對修為到達如此地步的他來講,簡直是不可思議。
他忽然瞳孔縮小。
這很不對勁!
完全不應該這樣才對。
“而且……以我之性格,真身數百年未曾踏出北泉洞天一步,既是明明知道對方很可能有神道強者,還有可能突破北泉洞天,卻依舊猶豫是否拿自己去冒險,這本身就不可思議!”
“玲瓏界的大道對我吸引力有如此之大嗎?似乎並沒有吧!畢竟此界大道乃是規則神器的力量,而我自身本就不願引神器之力上身。”
“我的力量本身也並非來自玲瓏界域,何至於去想在此界域之中的戰力?”
陡然之間,一股寒意自背心升起,自己似乎被人算計了!
念及此處,他深呼吸一口氣,閉上雙眼,隨後心念動間,徹底與北泉洞天融為一體。
再接著,他觸動觀山御物,先觀自身,並未看出什麼來。
忽然靈機一動,看向乾元界域,細觀之下,才發現絲絲縷縷的劫氣滲透進乾元界中,甚至說,還有一些劫氣竟是透過地脈之氣向乾元洞天之中侵蝕,從而纏繞在顧元清身上。
相比起上次來講,這一次的劫氣更為隱晦和細膩,悄無聲息,讓人難以察覺。
若非今日察覺自身有些不對,只怕根本無法發現。
而劫氣不同其他,他不曾察覺,自也難以阻攔。
“原來太古神宗早就已經對我動手了!”
顧元清當然不會認為,這是自然誕生的,能做到這般的也只有太古神宗的人。
甚至說,顧元清很懷疑動手之人不是牧天恆!
牧天恆操縱的劫氣顧元清曾與之交手過,對比起現在的手段,可謂是遠遠不如。
若非是藉助洞天之力和觀山之道,顧元清就算感覺不對,也難以發現。
“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太古神宗這手段可玩得真不錯啊!以劫氣蔽我道心,從而很可能讓我在諸多抉擇之中,不知不覺間自己走上死路!”
心念一動,顧元清身上燃起熊熊混天元火,再以御物之法將這些劫氣盡數燃燒。
片刻之後,他覺得全身上下一鬆,頗有一種如釋重負之感!
此時再去細想渡劫之事。
諸般權衡心中一過,便立馬有了決定。
“我之根本本就不在玲瓏界域,此方天劫棄之又有何惜,以此換取安穩渡劫和數十年成長時間,如何抉擇,一目瞭然!”
顧元清又看向北泉洞天之內的劫氣,輕哼一聲,盡數駕馭著化為混天元火的修行資源。
至於洞天之外,乾元界域之中的劫氣,他暫時未打算動它。
北泉洞天之內化解劫氣,也不會被外人所知,可洞天之外則又不同,若是將之煉化,很可能打草驚蛇,引來變故。
“那便再等上一等,等我渡過了不死之劫再來處理!”
兩年半時間過去。
顧元清的修為已是來到碎天境巔峰,比預想之中還要快了半年。
不過,他並未急於突破,而是將心神放在了靈山試煉之中。
例行步驟,多番演練熟悉,力求做到萬無一失,讓突破的過程儘可能的完美!
隨後,他又放下一切刻意之事,每日隨心所欲閒散於山間。
轉眼間,顧元清之壽辰之日將至。
李程頤見父親每日皆閒,不曾醉心修行,便提議說家中子孫許多人都多年未曾拜見父親,不如趁著壽辰之日聚上一聚。
顧元清自然也沒異議,真要說來,現在他之後代開枝散葉,有不少他都還未曾見過。
北泉山中又是一番熱鬧景象,看著子孫後代成群,匯聚廣場,千餘人齊身下拜,才直觀上的感受這個家之龐大。
而真正能與顧元清說得上話的,最多也就在重孫這一代,其他的人就只有遠遠看著,根本沒有插嘴的餘地。
顧家也來了人祝壽,是與顧元穎一同來的山中。
此時顧元穎也是虛天修為,兩兄妹也是數十年未曾見過了,今日再見,免不了敘舊一番。
……
七日之後,山中重複平靜。
顧元清站在山巔,目光投向修行界。
“差不多了,該渡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