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其身前,一座祭壇已經佈下,祭壇的中央有一座神像。
神像蛇尾人身人面,額頭之上有著與魔族相似的螺旋雙角。
帶著面具的秦栢鈞將一個玉瓶擺放在祭壇前方,手捏印決,口誦真言。
玉瓶之中一道道血氣不斷逸散出來,沒入神像之中。
顧元清眼中閃爍寒光,他能看得出這玉瓶之中的血氣是來自人族,此物乃是秦栢鈞交易而得,但如此多的血氣,不論其來自何處,又犧牲了多少人的性命。
神像之上,漸漸染紅了鮮血,伴隨咒語,有無形的力量破開空間降臨此地。
而這份力量與當初人魔戰場之上,魔主所召喚來的巨眼何其相似。
看到這一幕,顧元清略微有些失望,本以為是什麼人將手伸向了乾元界,看來似乎並不是這麼回事。
“所以……你的力量是來自這座神像嗎?”
顧元清的身影忽然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秦栢鈞的身旁。
依舊在唸著咒語操縱祭壇的秦栢鈞聽聞話語瞳孔縮小,轉頭看向顧元清,神情之中滿是驚駭!
“顧元清!”他失聲叫道。
顧元清負手而立看著祭壇,微笑說道:“看來你看到我很意外啊?也是,畢竟這麼多年未曾見過了。”
秦栢鈞法訣一變,操縱法陣攻向顧元清,與之同時身形就向山石之中沒入。
“短短三百年,能來到虛天大成之境,倒是有點本事,不過,想在我面前逃走,未免也是異想天開了!”
顧元清淡淡一笑,並沒有任何動作,可攻擊而來的大陣陡然停滯了運轉,地上土石忽然變得堅硬如鐵,秦栢鈞的半邊身軀陷入土中,任憑他如何施展遁術,也動彈不得!
“說說吧,這座神像你是怎麼得來的?“顧元清俯視著秦栢鈞,語氣平靜。
秦栢鈞眼見根本逃不掉,但自然也不想就這麼束手就擒,張嘴便是一道血線吐出。
此物鋒利異常,快若閃電,異常毒辣,空氣之中的靈氣與之接觸發出嗤嗤的聲音。
若是尋常天人,在這近距離之下,只怕都會猝不及防著了他的道。
但他面對的是顧元清,虛天境與混天修士之間的差距,說是天壤之別也不為過,在顧元清看來,不論是秦栢鈞還是此物都是如同小孩的玩具一般,沒有任何的威脅。
顧元清同樣沒有任何的動作,襲來的血線在距離顧元清三尺之外就陡然停在了空中,顯現出原貌來,這並非什麼寶物,而是一滴妖豔的鮮血。
秦栢鈞這時似乎默唸了一句咒語,就見得這滴鮮血陡然變化,化為一道人身蛇尾的魔影,一聲咆哮,竟是掙脫了顧元清的束縛,向著他面目撲來。
顧元清眉頭一挑,此物的力量不一般啊,自己雖說未曾動用多少力量,但終究是混天境,只是一個念頭就足以鎮壓虛天,但偏偏此物竟是能破開他的壓制。
當然,也僅僅只是如此而已。
這道魔影的速度極快,遠遠超越的虛天層次,可距離顧元清的那三尺之地卻突然間化為億萬之遙一般,任憑它如何也難以靠近。
下一刻,這道魔影無火自燃,所有的力量都化為虛無。
秦栢鈞一口鮮血噴出,臉色慘白,此物與他心神相連,被破也同樣讓其受傷不輕,眼見並無他法,只以仇恨的目光看著顧元清,怨毒的說道:“只恨那夜未曾殺了你!”
“殺我?看來這些年我還是太仁慈了,本是不想再追究過往,可偏偏有些人啊,要自尋死路!”顧元清搖頭一笑。
當年的秦栢鈞對初入武道的他來說,也算高手,可他的修為很快便突破真武,成為宗師,與之敵對的人至少也是靈墟門山中內門長老層次,至於秦栢鈞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罷了,早已不放在眼中。
也懶得去追究當年之事,畢竟當初,他也沒有太大的損失。
只是他對其不屑一顧,可對方卻一直未將這仇恨放下。
“算了,也懶得與你多說,我便直接看下你記憶中到底是何吧!”
顧元清探出手指,點向秦栢鈞眉心。
“慢著!”秦栢鈞忽然大叫。
“嗯?”
顧元清稍微停頓,隨後輕笑:“原來你是將最後的希望是寄託在身後的祭壇之上啊!”
只見得那祭壇上的神像忽然間像是活了過來,化為三丈之高,血紅色的雙目冷漠的看向顧元清。
秦栢鈞猙獰大笑,眼神中滿是狂熱:“顧元清,你該一來就破壞祭壇的,此乃魔神之力,超越世間修士,我既已將其力召喚世間,就算你殺了我,你也跑不掉,而且,這整個靈樞界也會因為你而毀之一旦。”
“區區一個虛天也敢談論超越世間修士,魔神之力?呵呵。”顧元清啞然一笑,看向秦栢鈞的眼神只是嘲諷,身後的這份力量確實超越了普通天人,力量層次似乎確實挺高,可論力量之大小,至多也就陰陽層次。
想當初界淵魔族耗費半數魔獸之血召喚出來的力量,也難以對顧元清造成什麼影響,更何這一點力量。
神像所化之魔影身上忽然燃起熊熊魔火,火焰跳動,讓虛空之中都蕩起漣漪,接著它張口發出一聲尖銳的嘯聲,如同魔音直入顧元清雙耳,要撼動顧元清的神魂。
但轉眼之間一座大山鎮壓而下,四道長劍虛影浮現,周天星斗陣圖鋪展而開。
於是,所有的一切都結束了!
秦栢鈞笑聲陡止,洞穴之內,鴉雀無聲,他的神情變得慘然,沒有想到這一切都結束得這麼突然,自己多般佈置,耗費心血換來生靈精血,選取此風水寶地佈下法陣祭壇,便是為了能獲得與顧元清相匹配的力量。
可現在看來,這似乎就是一個笑話而已。
“不可能,這……顧元清,就算我輸了,但你也休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他忽然厲聲大叫著,話語聲中,他直接破碎虛天世界,自焚神魂,意圖自爆。
只是,依舊只是徒勞,所有的一切停止下來,他的真元、神魂、崩塌的虛天世界都瞬間凝滯,只剩下意識尚存。
顧元清也未曾再多說,手指點在秦栢鈞眉心。
片刻之後,他微微皺眉:“來自古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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