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志遠謄寫詩詞的工夫,一旁早已按耐不住的朱懷遠,也要大展拳腳,吟誦一首詩詞。
眾人目光匯聚,朱懷安開啟摺扇,緩緩扇動,輕嘆道:“人這一生不過數十年光景,死後又有誰會銘記?可要是能寫出一首上好佳作,卻能夠流傳後世,千古存名……”朱懷安嘴角緩緩上揚,環顧四周,說道:“今日在下亦要吟詩一首,希望能夠在悠悠歲月中留下絢燦一筆!”
此話一出,饒是對朱世子向來有偏見的才子,也有了一絲期待。
莫非長亭王家的傻孩子終於開悟了?
未等眾人多想,一首落雨便從朱懷安口中誦出:“一滴一滴又一滴,兩滴三滴四五滴;六滴七滴八九滴……”
搖頭晃腦吟誦到這裡,朱懷安忽的將摺扇合上,眯眼一笑,續上了最後一句——“落入水坑都不見。”
文會剎那寂靜。
這詩什麼檔次,什麼質地,大家心知肚明,可就是沒一個人敢出聲調笑,更沒一個人敢說朱世子寫的不好。
原因無他,蓋因當今隆平皇年輕時最愛作詩,一生細數其詩,沒有五萬也有三萬首。
其中就有一首名為飛雪的詩,而那首詩的‘意境’,與現在朱世子的詩作並無二致。
是以,誰敢說一句此詩不好?怪不得朱世子如此有信心,這分明就是潑皮撒潑,硬耍無賴!“如何,我這詩作可入得各位法眼?”
采詩官輕咳一聲,本想引開話題,跳過這茬,卻不料寂靜無聲的文會上,忽然響起稱讚聲。
“妙,妙!真是難得佳作,尤其是最後一句,落入水坑都不見,簡直就是點睛之筆,僅是一句,便賦予了此詩神韻!”
吳文才性子與朱懷安一般跳脫不羈。在看出朱懷安是在消遣解悶後,他便配合的鼓起掌來。
吳志遠見兄弟出頭,也跟著點頭道:“這詩與我相比,確是多了幾分才敏。”
朱懷安聞言看向默不吭聲的莊子君,笑眯眯道:“子君覺得如何?”
莊子君眼皮一顫,硬著頭皮乾笑道:“這詩……確實清新脫俗,我遠遠不及……”
徐青瞧著朱懷安他們折磨眾才子,心裡一陣樂呵。
在書皇閣時,不管是實名打賞花樓姑娘,還是衣衫不整大喊自己是長亭王世子,他都以為這小胖子是在故意向未來的儲君示弱,給對方塑造出一個只知道吃喝玩樂的廢物形象。
如今見到對方顯眼賣寶,全然一副本色出演的模樣,徐青一時還真分不清朱懷安是演的,還是真就如此。
今日文會散場之時,揚學的排名卻是已經敲定了榜首。
其中詩詞一項,原本只有前三甲,分別是詩元、詩風和詩探。
但因為中途殺出了個玩髒耍賴的主,玉影軒的文會主持無奈之下,又特意新增了一項獨立在榜單之外的新名目,叫做錦元。
至於這錦元有多少水分,那就不得而知了。
且不說渾水摸魚,獲得個人獎的朱懷安。
單說這吳家兄弟,兩兄弟在文會上一舉成名,伴隨而來的便是名流之士的引薦和拉攏,一些平日裡都沒打過照面的陌路人,也上趕著要與兩人結交。
徐青在一旁看著,當看到兩兄弟對來人止乎於禮,並未刻意逢迎時,他微微一笑。
老吳家的孩子不孬!
晚些時候,送詩的老者專門尋來,說是有貴人請見。
徐青抬頭看向老者,對方依舊保持一副面癱的死人表情,若不是能聞到對方身上的活人味,他還以為眼前的老者才是真正的殭屍。
誰都知道閣樓裡的貴人是誰,吳家兄弟得了太子賞識,這意外所得遠比陪著花魁娘子打茶圍有用,說不得等將來儲君即位,這兩兄弟就能憑藉今日際遇,平步青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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