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只是穿著樸素的長裙，卻難以掩蓋那嬌豔欲滴的模樣。
母女倆剛在角落坐下，女子不由打量起魏墨凌，後者有所察覺，只是看了她一眼，並沒有說什麼。
可夥計還未來得及招呼，鄰桌的灰布衫壯漢就晃了過來。
他腰間插著柄沒鞘的砍刀，靴底沾著半乾的泥，說話時露出被煙漬染黃的牙齒：“我說大娘，你們這是要去哪？”
雖然問的是老婦，可他們的目光，幾乎都在那女子身上游離。
老婦把女子往身後拉了拉，乾裂的嘴唇抿成細線：“唉，我兒子參軍去了，臨行前讓我與兒媳南下投奔親友。”
她話音裡的苦澀像濃茶般化不開，指節在粗布裙上掐出幾道白印。
女子垂著眼簾絞著帕子，長睫在眼下投出顫動的陰影，卻不知自己越是閃躲，那幾雙眼睛越是黏在她臉上。
“原來如此。”
為首的壯漢一拍大腿，刀把撞在桌腿上發出悶響，接著指著一個方向說道：“正好我家就在前面山坳裡，那可是獨門獨院的好去處！”
他身邊的瘦子擠眉弄眼地接話：“是啊，這年頭兵荒馬亂的，路上多危險？不如先到我大哥那落腳，等仗打完了，我們兄弟再親自送你們回家！”
說罷三人相視大笑，唾沫星子濺在桌上的茶碗裡。
老婦的臉瞬間煞白，兒媳拽著她衣袖的手指都在發抖。
她們望向四周，可打盹的行商把斗笠壓得更低，幾個避難的流民埋頭扒拉著糙米飯，連那夥計都躲到灶臺後假裝刷鍋。
魏憲眉頭一蹙，看向身旁的魏墨凌，可後者從始至終都在吃著碗裡的菜，並朝父親微微搖頭。
就這樣，那老婦與女子被幾名壯漢強行帶離了這裡，臨走時，那名瘦子還囂張的喊了聲：“夥計，這頓飯記賬上。”
夥計強顏歡笑的點點頭：“好嘞，客官慢走。”
當那幾人走遠後，魏憲忍不住嘆了口氣：“唉，真是世風日下！”
“爹，吃快點，我們要儘快離開這裡。”
魏憲一愣，但也沒有多說什麼，兩人把桌上的食物一掃而空，結賬後立刻拿著包子上馬走人。
然而，他們還沒走出幾里地，便發現路邊歪脖子老槐樹下，幾具屍體像被抽了筋骨的破布娃娃，以扭曲的姿勢倒在那裡。
魏憲走近一看，瞳孔驟然收縮，這正是茶鋪裡那幾個騷擾母女的壯漢！
只見為首的灰布衫漢子眼眶凹成兩個黑洞，嘴唇發紫，臉上凝固的驚恐表情如同見了索命惡鬼。
更詭異的是三人身上沒有任何傷口，只是面板呈青黑色，就像是被生生抽乾了生機一般。
“爹，別看了，快走！”
接著，他們立即策馬揚鞭，奔騰而去。
他們前腳剛走，一旁的從草中緩緩出現兩道身影，正是那對母女，此時她們臉上哪裡還有半點驚恐的模樣。
若仔細看的話，那名女子的衣裳還有些凌亂，衿帶也沒有綁好。
老婦撇了眼地上的幾具屍體，不滿道：“你個浪蹄子，一路上都磨磨蹭蹭的，若是去晚了，那位大人怪罪下來，可別怪老身沒提醒你。”
女子則不以為意道：“怕什麼，有人從更遠的地方趕來，我就不信他們還能比我們快。”
說罷，她還舔了舔嘴唇，目光深邃的看向魏墨凌二人離開的方向，喃喃自語：“真是個俊俏的小哥，也不知味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