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地窖內。
周元彤探了探母親的鼻息,面色有些焦躁,放下手後眼神中顯出掙扎。
‘孃的身體本就弱,現在惡疾纏身,如果沒有藥的話,怕是撐不了多久。’
‘爹爹還會不會回來?’
早在一個月前,縣城大亂初現端倪的時候,她和母親就躲進地窖。
起初。
週六爺時不時還會下來看看她們娘倆,帶一些吃食、藥物,說會話。
隨著時間的推移,週六爺下來的次數越來越少。
而且一股陰森死氣不知何時出現在他的身上,眼神中的理智也越來越淡薄,更是時不時的發呆、抽搐。
有時候周元彤甚至不敢去看自己的父親,唯恐他突然間變的瘋狂。
“不行!”
摸了摸母親發燙的額頭,周元彤銀牙一咬:“不能繼續等下去了,孃的身體撐不住,無論如何也要出去找藥。”
情況已經惡化至此,就算明知道外面危險,她也只能搏一搏。
小心翼翼移開地窖石板,周元彤剛剛爬出來,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在不遠處遊蕩。
“爹!”
她面泛欣喜,急忙招呼。
不過剛剛靠近兩步,她的表情就是一變,面色煞白、一點點後退。
“嗚……”
聞聲轉身的週六爺面色慘白、兩眼猩紅,渾身上下散發著詭異氣息。
目視周元彤,週六爺咽喉滾動,口中發出低沉嗚鳴,身體微微前傾。
怪物!
此時的週六爺不僅僅面容扭曲變了模樣,就連身上的氣息,也絲毫不像是活人,更像是一頭眼中充斥著癲狂的怪物。
“爹。”
“你怎麼了?”
“唰!”
周元彤話音未落,就見週六爺像是發狂的獵豹般,張牙舞爪撲來。
攔在兩人之間的堅固木樁,被他一巴掌拍飛。
“彭!”
周元彤拼盡全力朝側方猛撲,只感覺背後有勁風擦過,隨即火辣辣生痛。
若是被正面撲到,她絲毫不會懷疑,自己肯定會被撞成一灘肉泥。
“爹!”
僥倖逃過一劫,她忍不住失聲大叫:
“你怎麼了?”
“嗚……”
週六爺折身,滿是殺意的眼神在呼喊下似乎恢復了一絲絲的理智。
不過轉瞬就被壓下。
“相公。”
微弱的聲音響起,卻是不知何時地窖裡的婦人也掙扎著爬了出來。
週六爺身體一僵,緩緩側首看向婦人,身體微微顫抖。
幾十年朝夕相處的情誼,喚醒了他體內僅存的理智,他目視婦人,掙扎著開口。
“逃!”
“快逃!”
話音未落,他發瘋似的衝向婦人,大口張開狠狠咬在婦人手臂上。
“呲拉……”
一口下去竟是生生咬斷婦人的手臂。
“啊!”
婦人吃痛慘叫,直接昏死過去,周元彤尖叫一聲撲來,把發瘋的週六爺撞倒在地。
“死!”
“死!”
“……”
週六爺一個翻滾站起,再次撲來。
“彭!”
抱在一起的母女被撞進木屋,一片混亂中那發瘋似的身影宛如惡魔,早已不見了當初慈愛、寬容模樣。
眼見母女二人就要被週六爺撕碎,一尊金屬巨人從側方悍然衝出。
“唰!”
刀光一閃,週六爺前衝的身影戛然而止,眉心緩緩浮現一條裂縫。
裂縫朝下擴張,直接把頭顱分成兩半。
猩紅的雙眼暗淡無關,他身上那混亂、癲狂的氣息也隨之煙消雲散。
“爹!”
周元彤驚叫,下意識揮拳朝著人影擊去:
“你殺了我爹!”
“啪!”
朱居抬手,握住來襲的拳頭,輕輕一揮手臂就把她給拋飛了出去:
“你爹早就已經死了,我殺的是一個魔物。”
“……”周元彤落地,表情茫然,頓了頓才雙手抱頭跪倒在地悶聲大哭。
她不傻。
豈會沒有發覺周府發生的變故。
何況週六爺在自己還有理智的時候就專門叮囑過她,千萬不可修煉寂滅兇亡道。
周家人全都瘋了!也,全都已經死了!
“現在不是哭的時候。”朱居開口提醒:“你孃的身體撐不了多久,如果不能及時找到藥物,怕是會步你父親的後塵。”
“走吧!”
“趁現在離開周府。”
周元彤猛然抬頭,看向失去一臂、蜷縮著身子陷入昏迷之中的婦人。
“謝謝!”
她聲音沙啞,朝著朱居點了點頭:
“朱兄……”
雖然穿著盔甲,但聲音並不陌生,她當然知道面前站著的人是誰。
***目送周元彤離開,朱居輕輕搖頭,翻身來到屋內房樑上盤膝坐下。
這裡比較隱蔽,恰可避開周府的混亂。
而且側方牆壁有些許倒塌,可以在觀察外界的同時不會被人輕易察覺。
簡直絕妙!時間一點點流逝。
在三股勢力的發難下,籠罩周府的濃霧逐漸變淡,喊殺聲也漸漸稀疏。
不久。
兩道身影出現在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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