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無需多言。”“車老爺的善心讓人感激,不過就算沒有碰到他,我也不會有事。”
“你這人怎麼這樣!”小鐘見狀怒道:
“當時你渾身是傷倒在路邊,可是我家老爺心善才把你收留下來。”
“是嗎?”朱居語聲緩慢:“看來我們之間存在些誤會,我是渾身是傷,但確實不需要幫忙。”
“你!”小鐘怒急。
“算了。”
錢伯擺手,制止小鐘的話頭,語氣隱含譏諷:“朱公子想來是世外高人,不喜與我們這些凡夫俗子打交道也正常。”
“不過一路奔波,也已經疲了,在這裡歇息片刻公子應該不介意吧?”
“隨意。”朱居開口。
在小鐘的攙扶下,錢伯緩緩坐下,車蘊秀也紅著眼蹲在篝火一旁。
“白附。”
錢伯嗅了嗅鼻子,讚道:
“你的手藝真是越來越好了。”
“錢伯過獎。”白附低頭:“熟能生巧而已,不算什麼。”
“不然。”錢伯搖頭:“你生來內慧,這點打小就能看出來,不然老爺也不會把你留在小姐身邊。”
“唔……”
他想了想,慢聲道:
“你是個可憐孩子,自小沒有爹孃,是老爺讓人把你照顧長大的。”
“是。”白附點頭:“老爺的恩情,白附一輩子也報答不完。”
“嗯。”錢伯面露滿意之色:“是個懂事的乖孩子,老朽跟你一樣,身上的一切都是車家給的。”
“老朽無兒無女,不如你來做我女兒如何?”
嗯?白附一愣。
錢伯雖然名為車家的管家,但地位之高,與車家人已經一般無二。
就算是車蘊秀,面對他也要恭恭敬敬。
為車家效力幾十年,錢伯自己也積累了不少家資,這些東西都會留給後人,而他又無後,那麼被他收為養女自然就是唯一的繼承人。
在車家,做錢伯養女,是許多丫鬟想都不敢想的事。
“這……”白附面露遲疑。
她與其他丫鬟不同,她讀過書、識得字,對於錢財看的不是很重。
認錢伯為父,倒也沒有太過期盼。
“白附。”
車蘊秀聞言點頭:
“我覺得錢伯的提議很好,你做他的養女,以後出嫁也不會被夫家人欺負。”
“是啊!”小鐘也道:“能被前輩看中,是你的福氣。”
?
白附一臉懵懂,心中不知如何是好,下意識看向朱居,就見對方緊閉雙眼不聞不問。
“義父。”
在幾人的勸說下,她迷迷糊糊磕了頭,認了義父。
“哈哈……”錢伯大笑:“好女兒!”
“老朽活了大半輩子,想不到臨到老了,竟然能有這麼個乖巧女兒,真是三生有幸。”
他本看不上白附,但今時不同往日。
現如今的白附顯露出驚人的習武天賦,只要活著回去,以後的成就肯定不凡。
興許,
能成為淬體武師!而且白附性格柔弱、心性也善,作為她的養父,自己也能安享晚年。
可謂一舉多得。
“女兒啊!”錢伯輕捋呼吸,笑道:
“你的年紀也不小了,我看擇日不如撞日,為父今天就給你說個媒。”
“小鐘這孩子老實乖巧,你不如就嫁給他,做一對鴛鴦夫妻如何?”
啊!白附面色一變。
一旁的小鐘也是皺了皺眉。
對於面上有胎記的白附,小鐘自也看不上,但現在是錢伯的女兒,則另有不同。
娶了白附,就能得到錢伯的遺產,而且這女人性格溫順,應該不會攔著我找小妾。
倒也不是不成!
想到這裡,小鐘的臉上也露出一抹笑意。
“好啊!”
車蘊秀擊掌強笑:
“今天算是雙喜臨門,我們逃亡至此,你們能有一個歸屬我也很開心。”
說親。
夫君!
多麼陌生的詞彙。
看著面前笑意盈盈的三人,白附只覺心中惶恐,卻不知該如何自處。
就像是落入大網的魚餌,無力掙扎,直至脫水窒息。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何能拒絕?
“噼啪!”
組成篝火的樹枝發出清脆爆響,白附猛然回神,看向對面的朱居。
不知何時。
朱居已經睜開雙眼,幽幽眼眸透著股看透一切的深邃,卻又是那麼淡漠。
白附突然明白。
沒有人可以成為她的依靠。
秦伯不行,
小姐……
也不行!面前這位神秘的公子,更是從頭到尾把她當做一個路人、一位過客。
之前指點武藝,也許只是吃食的回報、一時的興起,而非真正的心善。
“公子。”低下頭,白附一邊移動兔肉、一邊道:
“我打聽了一些有關聖首峰的事,其中有一個涉及到百年前絕世大宗師傳說故事。”
“哦!”
朱居挑眉:
“說來聽聽。”
“百年前,絕世大宗師來過一次聖首峰,據說他在峰頂觀雲海七天七夜方下山。”白附道:
“他下了山,留下一句話後就消失不見,據說是回到傅家後死了。”
“留了一句話?”朱居緩緩坐直身體:“什麼話?”
“這件事很少有人知道,當時被人傳出也只當謠傳。”白附開口:“我也不知是真是假。”
“原話是這麼說的:先天無望,大道有毒;霧裡觀花,方得真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