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腳。
一處由巨石壘就得大殿內。
風塵僕僕的沈尤臉色鐵青立於大殿正中，怒睜雙眼盯著上方端坐的三人。
“師叔！”
“二師兄！”
“五師姐！”
他大聲怒道：
“為什麼？”
“齊家姐弟是我費盡心思帶回的宗門，你們卻要把他們讓給天劍、飛鳳二脈。”
“憑什麼？”
無怪乎他如此憤怒。
自從十年前經歷了那場大戰，明虛宗龍首一脈的道基修士盡數死絕。
就連幾位道基種子也未能免於一劫。
原本身為明虛主脈的龍首，僅剩大貓小貓三兩隻，徹底一蹶不振。
先天道體不僅僅意味著進階先天沒有障礙，更代表著有望道基之境。
可以想見。
沈尤此番發現先天道體，且還是兩位之時，心情該是何等的激動。
龍首一脈重振有望！而今……
殿中三人竟然要把兩位有望重振龍首一脈的道基種子拱手讓與他人。
“為什麼？”
沈尤悲憤大吼。
“師弟……”裴驚鵲薄唇輕顫：
“你的心情我們能理解，但龍首一脈已無道基，先天種子不適合留在我們這裡。”
“不論是為宗門考量，還是為他們前途考慮，都應送齊家姐弟去另外兩脈。”
“五師姐。”沈尤鋼牙緊咬：“你為別人考慮，旁人可曾為我等考慮過？”
“十年了！”
他怒道：
“龍首一脈，已經十年未曾有道基修士，再這樣下去怕是要在明虛宗除名！”
“住口！”端坐正中，滿頭白髮的風無拘面色陰沉：
“此事已經說定，明日天劍、飛鳳兩脈就會過來接人，無需多言。”
“十三。”
他目視沈尤，悶聲道：“你為宗門帶來兩位先天種子，此乃大功一件，宗主也不會吝嗇賞賜。”
“下去吧！”
說著大袖一揮，一股狂風平地而起，捲住沈尤直接把他扔出大殿。
“師叔。”鍾聞開口：“沈師弟也是為龍首一脈考慮。”
“老夫知道，老夫又……豈會不知？”風無拘閉上雙眼，無奈輕嘆：“先天種子終究是種子，等他們成長起來，短則三四十年、長者一個甲子。”
“龍首一脈等不起，老夫也已等不了，有些人更是未必讓我們等。”
“能用兩位先天種子給你換一粒築基丹，再加上些許傳承，也值得。”
“師叔。”鍾聞垂首，聲音沉悶：
“其實大可不必。”
“夠了！”風無拘低喝：
“你自幼性格軟弱，一直為師兄所不喜，我不希望你再讓老夫失望。”
“唰！”
他隨手丟擲一物。
築基丹！鍾聞伸手接過，目送風無拘遠離，隨即在空蕩蕩的大殿內輕輕一嘆。
“師兄。”
裴驚鵲道：
“你的天賦不亞先天道體，現今有了築基丹，定然能夠成就道基。”
“只要你成就道基，龍首一脈現在的困局自解。”
“呵……”鍾聞聞言輕笑：
“師妹倒是看得起我。”
他搖了搖頭，把手中的築基丹拋給裴驚鵲。
“此物你留著吧。”
“師兄！”
裴驚鵲猛然起身，面色大變：
“你……”
“就算有了築基丹，為兄成就道基的機會依舊不足五成，但師妹不同。”鍾聞開口：“你至少有六成機會築基！”
“不可！”裴驚鵲連連搖頭：
“這是給你的！”
“不。”鍾聞道：
“築基丹是給龍首一脈的，而我們龍首一脈，以師妹的天賦最佳。”
“也最適合服用築基丹。”
“再過幾年，為兄會宣佈閉關衝擊道基境界，為師妹你爭取時間。”
他肅聲叮囑：“築基丹在你手中之事，萬萬不可告訴第二人！”
***“聽說了嗎，齊家姐弟要走了。”
“走？去哪兒？”
“一個去飛鳳山，一個去天劍峰，他們被宗門的另外兩脈收入門下。”
“據說還各自拜了一位道基修士為師。”
“真的？”
“看來龍首一脈果真沒落了，連先天道體都保不住，我們成就先天之後是不是也可以去其他兩脈？”
“你先成就先天再說吧！”
“……”
山腳。
一眾外門弟子齊聚一堂，熙熙攘攘聲不斷。
朱居面色古怪。
剛剛聽說龍首一脈來了兩位天驕，還未來得及高興，眨眼就被別人搶走。
“朱師弟。”
寧如雪湊到近前：“你在山上一個人生活怎麼樣？聽說最近有兇獸入山，還殺了人。”
“我還行。”朱居開口：“不過最近打算搬回來，天氣轉寒，山裡的兇獸也開始按奈不住……”
“那是什麼？”
話到中途陡然一轉。
卻是高空之中，厚厚雲層朝著四下散開，一艘大船從中緩緩飄落。
船！在空中飛！
這一幕何等驚人。
足有十餘丈長、兩三層樓高的飛船洞穿雲海，一點點浮現在眾人眼前。
飛船之上，有旌旗飛揚、先天林立，威勢之盛把礦石都給壓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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