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顧遠洲好幾次想幫他拿行李都被他拒絕了。
他抱著丫丫走在三人身後,偶爾能聽到他雀躍地和丫丫介紹著路上的花花草草。
他每說完一種花,丫丫都會跟著將自己聞到的味道一五一十敘述出來。
沈音音三人走在前面聽得清楚。
月月啞著聲音感嘆:“媽媽,丫丫看不到這些花草,只能靠鼻子聞,好可憐啊。”
“月月。”顧遠洲打斷她,“丫丫不可憐。她雖然看不到,但是她其他的感官要比旁人好許多。”
“像她這樣的人,以後如果經過特殊訓練,說不定會比尋常人更加厲害。”
月月一怔:“真的嗎?”
顧遠洲頷首:“子琪的爸爸就是這樣。”
聞言,沈音音和月月都是一愣。
沈音音猛然扭頭看向顧遠洲。
她以前只知道顧子琪的父親是戰死的,其他的都不大清楚。
可如今聽顧遠洲的意思,子琪的父親也有身體缺陷?
顧遠洲迎上她的視線微微點了點頭:“他自小就聽不到,可是視力卻很好。”
“後來無意間被人發現打槍很準,幾乎是個天生的神槍手,才被特招進了部隊。”
“他肯吃苦,進部隊沒多久就成了整個集團軍數一數二的狙擊手。”
“所以後來才被挑去執行任務。”
話至此,顧遠洲沒再往下說,輕輕捏了捏月月的臉,勉強笑道:“所以,月月以後不必可憐丫丫,只要把她當做一個正常的小朋友來看就好了。”
“說不定她以後會很厲害的。”
月月勾住顧遠洲的脖子,閃動著大眼睛往後看。
丫丫和孫旭志沒聽到前邊三人的對話,還沉浸在兩人的遊戲中。
一路無話。
到了麵店,沈音音幫著孫旭志收拾東西,顧遠洲則去找周副主任借了一張高低床,暫時挪進店鋪後廚。
孫旭志父女總算暫時有了落腳的地方。
等忙完這一切,沈音音三人離開面店的時候天都已經擦黑了。
月月也累得趴在顧遠洲身上呼呼大睡。
坐在回村的大巴上,沈音音還在想顧遠洲白天的話。
她一直以為顧子琪只是一個烈士遺孤,卻從來不知道他父親身上還有這樣的故事。
想到她上一世對顧子琪的態度,沈音音心裡越發不是滋味。
如果她早知道顧子琪的身世,一定不會那麼對他。
想著,她又不免怨起顧遠洲,都怪他什麼事都不告訴自己。
她轉頭掃過去,卻見顧遠洲竟也正直直地看著她,漆黑的眼眸裡滿是她的倒影。
兩人視線對上,沈音音眉心緊了緊,下意識要扭頭。
顧遠洲一把抓住她的手,沉聲道:“你還怪我嗎?”
沈音音微怔:“怪你什麼?”
“怪我當初自作主張,把子琪接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