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
她聽到自己沙啞到極致的聲音。
“沈音音,你醒了?”
趴在床邊的顧子琪抓住她的胳膊猛晃:“沈音音,你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沈音音本就全身疼,被他這麼一晃只覺自己快要散架了。
她眉心輕皺,啞著聲音:“我想喝水。”
“喝水?”顧子琪恍然回過神,“好好好,我這就給你倒水。”
耳邊水流潺潺,沈音音緩緩睜開眼。
頭頂的天花板雪白一片,空氣裡瀰漫著消毒水發澀的味道。
一偏腦袋就看到床邊的吊針架上掛著四五個已經輸完的空瓶。
沈音音想說話,一張嘴才發覺嘴皮乾裂得厲害,舌根都好像和喉嚨沾黏在一起,一說話就疼。
好在這會兒的功夫,顧子琪倒好水,遞到她嘴邊。
沈音音雙臂強撐著坐起身,抿了口水,喉嚨裡那種刀拉一般的疼痛少了一多半。
她搖頭示意不喝了,沉重地喘息一聲,輕聲詢問:“這是哪?”
“部隊衛生所。”顧子琪放下水杯坐到床邊,“你已經睡了兩天兩夜了。”
記憶潮水般湧動而來。
沈音音想起蘇木,想起那場熊熊燃燒的大火,纖弱的身姿不由一顫:“你大伯呢?”
顧子琪:“大伯在這裡守了兩天兩夜,早晨部隊那邊說有事想要和他了解了解具體情況,他去彙報了,留下我暫時照顧你。”
沈音音偏過腦袋,對上顧子琪晶亮的眸子。
她扯扯嘴角,露出抹苦笑:“你能照顧什麼啊。”
“這幾天家裡的飯都是我做的。”顧子琪邀功似地喊。
沈音音被他逗得想笑,嘴角一扯才發覺自己右臉火辣辣的疼。
她抬手想摸,卻被顧子琪一把攔下:“你的臉被火燻了道傷口,不過你放心,醫生已經看過了,說沒什麼大事,及時用藥就好了。”
沈音音點點頭,想起什麼,急著問:“月月呢?”
“在王嫂嫂家。王嫂嫂說了,讓你安心養病,她會一直照顧月月,直到你出院。”
“這次出了這樣的事,王嫂嫂一家也嚇壞了。她現在寸步不離地跟著月月,還和部隊保證她在,月月就在。”
顧子琪說話時,還舉起拳頭,做了個發誓的手勢。
那副煞有介事的樣子看上去有些滑稽。
要不是臉上的傷實在疼得厲害,沈音音真是要笑出來了。
以前她怎麼沒發現顧子琪還有這麼可愛的一面?
“對了,”沈音音有氣無力地詢問,“蔣蓉呢?”
一聽到這名字,顧子琪臉上的笑瞬間凝固,惱怒地哼了聲:“那個女人串通蘇國人綁架我,還把你害成這樣,應該送進監獄才對!”
聽他這麼說,沈音音就知道蔣蓉沒有被送進監獄:“她從山洞跑出來去哪了?”
“她衝出山洞沒多久就遇到了大伯和他帶的戰士。大伯急著去救你,就把她託付給那些戰士了。”
“現在她也被送進衛生所治療,就住在樓上。”
一說起這事顧子琪就生氣。
受傷的明明是沈音音,憑什麼蔣蓉住樓上的病房?
他去看過了,樓上病房的條件比這裡好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