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子的手反射似地攤開。
他唰地站起身,眉心緊鎖,喉嚨滾動,滿臉苦澀地望向沈音音,哀求道:“沈……沈小姐,您看這……這我怎麼帶人走啊?”
沈音音順著他的視線看去。
顧遠洲跨坐在程橙身上,雙臂雖然被她抱住了,但是手還緊緊揪著他的衣領。
手背上青筋暴起,還有幾滴鮮血掛在血管處隨著青筋的跳躍而顫動。
那樣子看著著實駭人。
纖細的手指順著顧遠洲的手臂慢慢滑落,捏住他的手。
沈音音柔著聲音道:“遠洲,放開他。”
顧遠洲非但沒鬆手,指腹還捏得更緊。
“遠洲。”沈音音微微揚高聲音,“今天是我第一天開業,外面都是紡織廠的人。”
她說話時特意加重了‘紡織廠’三個字。
顧遠洲側頭看去。
店外的人群伸長脖子往裡面看,對上他嗜血的眼神,眾人都嚇得縮了回去。
沈音音趁勢握緊他的手,湊在他耳邊,輕聲道:“紡織廠馬上就要合併成軍工了。”
“以後你少不了要和廠裡的員工往來,若是讓他們看到你現在的樣子,對部隊名聲不利。”
她從後面環抱著顧遠洲,能清楚感受到他僵硬的後背逐漸舒緩。
終於,揪在程橙衣領上的手緩緩鬆開。
小胖子趁這機會,抓住程橙的肩膀,也顧不上扶起他,任由他躺在地上向後拽。
沈音音一手緊握顧遠洲,一手挽住他的胳膊,將他從地上拉了起來。
她半側身,擋住外面的視線,輕聲詢問:“你怎麼來了?”
顧遠洲的理智雖然已經回來了,可他冷冽的眼神依舊一瞬不瞬地盯著程橙,幽幽道:“孫旭志昨天去找了周副主任,周副主任派人給我傳了話。”
沈音音黛眉輕緊,暗道一聲麻煩:“這周副主任嘴怎麼這麼快?”
她昨晚之所以沒有把這事告訴顧遠洲,就是不想出現今天這樣的局面。
周副主任可好,可勁地給自己添亂。
那邊的程橙在小胖子的攙扶下靠在牆邊喘息許久,終於恢復幾分。
他臉上都是血,眼睛腫成一條縫,只能半眯著抬起頭,吃力地看向顧遠洲,嘴裡還含混不清地嘟噥:“你是什麼人?居然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誰嗎?”
顧遠洲冷嗤,要不是沈音音及時攔下,眼看他跨步又要上前。
“程少爺。”沈音音一手按住顧遠洲,轉身提高聲音對程橙怒斥,“這位是我丈夫,我女兒的親生父親。”
聞言,程橙紅腫的臉上劃過絲慌亂:“丈……丈夫?”
“你剛才不是要我們母女一起伺候你還賬嗎?”沈音音故意扯高聲音,“這樣的話任憑哪個男人聽了都受不了。”
外面看熱鬧的人群也議論紛紛:
“就是啊,當著人家丈夫的面要人家老婆和孩子一起伺候他還賬,還說得那麼猥瑣,我看這頓打他捱得一點也不虧。”
“就算如此,也不能把人打成這樣啊。這都沒人樣了。”
“呸!這要是你老婆和孩子被人這麼調戲,你不打?”
“我聽說店主的老公是部隊的人,常年訓練,這麼打一個普通人,這不是要人家的命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