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慶慶耷拉腦袋,退回到母親身後,壓著聲音低語:“娘,我們走吧,這門婚事我看還是算了。”
沈越還要攔,徐嫂嫂上手一把推開,他跌跌撞撞後退幾步,順著門檻咕咚一聲跌坐在地,仰頭看著徐慶慶大喊:“慶慶,我保證我娘不會的!”
徐慶慶拉著母親的手,頭也不回,揚長而去,甚至在沈越爬行上前想攔她時,還加快了腳步。
“慶慶!”眼看徐家母女背影消失,沈越扯起嗓子大喊一聲。
聲音迴盪,鄰居們都聽得一清二楚,忍不住衝著沈家院子喊話:
“沈家嫂嫂,這是怎麼回事啊?”
“哎呦,這好端端地議個親事,怎麼就弄成這樣了?”
“沈家嫂嫂,你們家可就這麼一個兒子。鬧成這樣,以後誰還敢把女兒嫁到你們家啊。”
也有看熱鬧得故意嘲諷:“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哦。”
周梅氣得雙手緊捏成拳,臉色發白,渾身顫抖,看向沈音音事,恨不能用眼神將她扎出幾個洞來。
這個賤人就是來討債的!
“沈音音!”她咬牙切齒,聲音滲血,“你滿意了?”
沈音音垂著腦袋,手指還抵在鼻尖上。
她倒吸一口涼氣,挑眉望向周梅,一臉得意,哪裡還有半分方才楚楚可憐的委屈模樣。
她拽住衣角整理幾下,昂頭笑盈盈對上週梅的眼刀:“還可以吧。”
“我被你,被沈越,被你們沈家算計了這麼多年,如今只是拿回一點屬於自己的東西而已,沒什麼滿意不滿意的。”
周梅咬牙,血腥味在她嘴裡四散而開:“你把你弟弟禍害成這樣,把沈家禍害成這樣,你以為對你有什麼好處嗎?”
“沒了孃家支撐,你在顧遠洲勉強還抬得起頭?”
“呵。”沈音音冷笑,“之前有你這樣的孃家人,我也從未在顧遠洲面前抬起過頭來。”
“你……”
“何況,不是我把沈越害成這樣。”沈音音根本不給周梅說話的機會。
她逼上前,素白的手指抵在周梅心口,指尖輕點,每一下都恰好與周梅心跳重合:“是你把自己的兒子害成這樣。”
“要不是你對待女兒兒子雙重標準,妄想趴在女兒身上吸血來養活你的兒子,事情怎麼會變成如今的樣子?”
“周梅,沈越要恨也該恨你,沈家要氣也該氣你。”
周梅心跳加速,臉色一陣白一陣青,呼吸又急又短促,全身發軟,站立不穩,踉蹌著往後退。
她才不信沈音音的話。
沈越不會恨她。
她做這一切可都是為了沈越!
周梅扶牆後退,抻長脖子往外瞧:“越兒,把這個不要臉的賤人給我趕出去!”
沈越顫著肩膀,轉身仰頭看向站著的周梅。
他雙眼血紅,坐在地上紋絲不動,唯有嘴唇在不受控地顫抖。
“越兒!”周梅呵斥,“你沒聽到我說什麼嗎?把沈音音這個賤人給我趕出去!”
蹭——
沈越起身幾步入內。
周梅揚起下巴,滿眼的怒意都掩蓋不住眼底的得意,冷冰冰地看向沈音音:“你給我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