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已經把我老公所有的錢都給你了,你還不罷休嗎?”
“難道在你眼睛裡,我就是個給你,給沈家搖錢的工具?只要能透過我要到錢,你什麼也不顧了是嗎?”
沈音音學著周梅的樣子,高舉雙手不停拍地:“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呦。”
“自己的親生母親,卻只把我當做搖錢樹。”
“嫁出去的女兒,還要不停地給孃家拿錢。這事到哪裡說得上理啊?”
她這一嗓子嚎得周梅直接沒了聲音,一臉錯愕地看向沈音音。
這和周梅計劃中的劇本不太一樣啊。
準確地說,周梅是真沒想到沈音音居然會來這一出。
撒潑打滾這種事看似簡單,實則需要人很能豁得出臉面。
所以尋常年輕人都不屑於使用這樣的手段。
也就是周梅這種沒皮沒臉慣了的,才能將這種手段用得得心應手。
可瞧沈音音的樣子,竟也是信手拈來,毫無違和。
她甚至越喊越興奮,還主動看向圍觀的群眾詢問:“你們說說,這世上哪裡有這樣的母親啊?”
進來的人一多半都是城裡各個廠子的職工。
這些職工得到的教育和村裡的人不同。
他們普遍認為,小年輕結了婚就該把精力全都放在自己的小家上。
拿著老公的薪水貼補孃家,簡直是駭人聽聞。
有人低聲嘟噥:“哪有這樣當媽的?”
沈音音聽得清楚,立即接過這話:“說的是呢。只要不肯給錢,她就帶著我弟弟四處鬧事敗壞我的名聲。”
“這不?我今天和朋友出來吃個飯,被他們遇到了居然要栽贓陷害我和人偷情。”
“您各位評評理,我這還帶著兩個孩子呢,怎麼和人偷情?”
“再說了,有人偷情來麵店的嗎?”
沈音音有理有據,不卑不亢,眾人的矛頭立即對準周梅和沈越:
“怎麼這樣啊?”
“這位大姐,雖然養兒防老,可是女兒也是你身上掉下來的肉,你怎麼好這麼對待她?”
“就是啊。你這麼做不是徹底寒了女兒的心嗎?”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得,矛頭全都對準了周梅。
氣得周梅撒潑也忘了,栽贓也顧不上了,雙手撐在地上,十分靈活地爬起身,指著沈音音的鼻尖就罵:“好你個小賤貨,居然敢用這樣的招數!”
沈音音知道,自己現在已然完全站在道德制高點了。
她根本不回答周梅的話,只是低著頭一個勁地啜泣。
她本就長得漂亮,眼下手受了傷,又眼淚汪汪得,簡直是我見猶憐。
“還是親孃呢,居然用這樣的話說自己的女兒,簡直是聞所未聞。”
“快把這個瘋婦趕出去,別讓她傷了這位姑娘。”
說著話,人群中已經有人上手拉扯周梅。
周梅氣得晃動身體,扯著聲音大喊:“都別動我!”
她扭頭冷色環視眾人,目光一頓,瞄到人群中一張慌亂的臉,神色瞬間沉了下去。
沈音音因為坐在地上,反而視線更加清晰,能看清楚周梅的視線所及。
是個梳著雙麻花鞭,穿著碎花白裙,腳下還登著一雙小皮鞋的年輕姑娘。
她睜著一雙大眼睛,睫毛一閃一閃,慌張地注視著眼前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