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薛山表情凝重的道出大事了。
蘇陌心中猛的一跳:“薛大人,究竟發生何事?”
薛山沉聲說道:“本官剛收到信報。”
“鐵山縣,發生動亂!”
“一山民入城購糧,見糧價暴漲,便與糧店之人發生爭執,被店鋪夥計失手打死了五人!”
“從而致使山民寨子,舉寨作亂,周邊好幾條村落呼應,聚眾四千餘人!”
“差點殺入鐵山縣!”
蘇陌眉頭一皺。
失手打死五人?
這手得多大才行!當別人都是白痴不成?不過,事情發生在鐵山縣,與長平無關,薛山何至驚慌?
見他表情,薛山嘆了口氣,臉色苦澀又道:“那夥亂民,並沒完全剿滅,大部分四下逃散!”
“其中,足足有七百餘,進入了本縣的西山深處!”
蘇陌頓時暗抽一口冷氣!大武朝尚武,尤其山野之地,民風彪悍。
且山民獵戶,多打獵為生,不乏習練武道之徒。
這近千亂民,定會在長平四下搶掠後,逃之夭夭,或者尋覓險要之地潛藏起來。
西山連綿數百里,跨越多個州府,山頭無算,歷年來,不知盤踞了多少山匪強盜其中。
甚至,更有暴乾的餘孽敗兵所成的山匪!
想出兵剿滅之,難度極大!也難怪薛山頭疼。
若給那亂民屠幾個村落,或者滅幾個大戶莊子。
在這升官的關鍵時候。
薛山估計生吞了鐵山縣亂民的心都有!
蘇陌吸了口氣,旋即皺眉問道:“糧價暴漲幾何?”
“竟使好些村落,隨那些山民作亂?”
作亂,很容易可以與造反聯絡起來。
這是錦衣衛職責所在。
作為小旗官,蘇陌自然要詢問清楚!一旁的董陽榮插口道:“足足暴漲了三倍!”
“不光鐵山縣暴漲,便我們長平縣,糧價也已翻了一倍!”
蘇陌表情有些古怪,隨後沉聲問道:“官府不是發了告示?”
“蝗災只是天母邪教散發之謠言。”
“些許蝗蟲已被撲滅,殘留的也影響不了多少秋糧收成。”
他先前經過東市,便看到張貼了不少告示。
董陽榮苦笑一聲:“謠言一旦傳播開來,哪能那麼容易平息。”
“再說,無知百姓容易蠱惑,性從眾,見米糧價漲,自是爭相搶購。”
“貪利商賈,也趁機坐地起價,糧價哪能降下來!”
薛山擺擺手:“不能怪百姓愚魯。”
“小家小戶,缺乏抵禦風險之力,現夏糧過半,秋糧未收,家中餘糧不足。”
“見糧價上漲,百姓如何不慌!”
他停了停,又道:“當務之急,是如何平穩長平糧價!”
薛山眉頭緊鎖,憂心忡忡:“一旦糧價過高,又有鐵山亂民作亂,本官怕長平也難逃如此!”
蘇陌略微意外。
想不到,薛山竟懂得與百姓共情,換位思考。
也知夏糧秋糧、田間勞作之事。
可不是那些啥都不懂,可隨便被下面胥吏胡弄的糊塗官。
如此,可稱得上能官二字了!
難怪能輕易掌控縣衙大權,縣丞主編靠邊站!
蘇陌心中突然一動。
那夥鐵山縣的亂民,是不是可以利用一下?衝擊縣城,但沒殺官,說是作亂也行,說是造反也行。
從鐵山縣角度,肯定是定性為作亂。
但要是定性為造反呢?設法驅使他們進攻仙鹽山,覆滅原先盤踞的積年老匪,然後……
這些造反的山民,不正好留在仙鹽山,給自己提煉精鹽?蘇陌心中陡然浮現一個堪稱無懈可擊的絕妙計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