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眉頭緊皺的看著杜仲白:“杜先生你覺得?”杜仲白咬牙說道:“東翁不宜與那胥吏為敵!”
馬應時拳頭不自禁的握了握:“難道先生認為,連曹家都對付不了那胥吏?”
“曹三江,以前可是朝廷的都御史!”
杜仲白搖了搖頭:“學生以為,曹家外強中乾!”
“為了勾摟錢銀,已經不顧顏面,勾連江湖匪幫,甚至直接讓府中老僕親自出面,可見已是窮途末路!”
“那蘇陌,能讓錦衣衛出手,背景深厚之極,與他為敵,實屬不智!”
他停了停,直視馬應時,語重心長的又道:“不管他能鬥得嬴曹家。”
“東翁若是插足進入,怕且……”
馬應時擺手打斷杜仲白的話,臉色苦澀:“這道理本官何嘗不明!”
“但……”
“就算本官不插手,那胥吏得勢之後,能放得了本官?”
他單純是壞,並不是傻!
傻子是當不了官的!
不要以為反派就一定頂著個降智光環!杜仲白皺眉想了下:“依學生所見,那蘇陌,雖年少得志,卻也不是狂妄愚蠢之徒。”
“對東翁趕盡殺絕,除了立威,並沒多少好處。”
“事實上,他勢位已成,接下來是組建班底,真正掌握胥吏階層的實權!”
馬應時點點頭:“繼續說!”
杜仲白又道:“東翁可有二策!”
“一策,示好蘇陌……”
馬應時哼了一聲,打斷他的話:“二為何策?”
杜仲白暗中嘆了口氣,也只能再道:“二策,去信永安,設法調離長平!”
馬應時皺眉沉吟許久,最後嘆了口氣:“看來,也只能這樣了!”
對蘇陌服軟,確實大有可能,在長平縣苟且下去!問題,他是官,蘇陌是吏!他明白杜仲白的想法。
只不過,立場不同,想法自然也不同。
他年齡不大,州府也有跟腳,野心當然不止一個不入流的佐雜官典史!
對胥吏服軟,以後如何更進一步?馬應時目光落在杜仲白身上,突然說道:“杜先生,以你的才學,跟著本官,確實委屈了你!”
“你若願隨本官離去,本官自是欣喜。”
“若想留在長平,本官便去信那蘇陌,如何?”
這話一出,杜仲白頓時愕然。
沉默許久,咬咬牙,朝馬應時深深一躬:“學生全憑東翁做主!”
馬應時突然意興闌珊起來,揮揮手,淡淡說道:“你先出去吧!”
杜仲白又朝馬應時躬了躬身,表情複雜的離開了典史房。
……
曹府。
曾經的正二品大員,都御史兼太常少卿,曹三江。
聽得這個訊息。
臉色猛然一沉,將手中的精美茶盞重重砸在地上!
“氣煞我也!胥吏雜役,豈敢欺我!”
他眼中兇光閃爍,落在旁邊垂首而立的老頭身上,冷哼一聲:“去殺了那胥吏!”
“本官……老夫倒要看看,區區一錦衣百戶,能奈我何!”
堂堂一個曹家,若被小小的六品錦衣衛百戶嚇到。
叫人如何相信他還有起復的能力!
曹家不能退,也退不得!
起復不但需要錢銀,也需要名聲相助。
不畏錦衣衛這走狗鷹犬的強權,恰好便是最好的名聲!
老頭面無表情的點點頭:“知道了,老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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