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就讓縣太爺評評理,看他當著一縣百姓的面兒,如何評判!”
趙老孃也清楚李翠雲和縣太爺有來往,但她不信兩人的關係能好到縣太爺敢當著百姓的面尋私枉法。
她已然忘了,是她先招惹李家的。
李翠雲巴不得她叫官,自無不可。
一行人很快到縣衙,李永祿敲響登聞鼓,縣太爺接到衙役通傳,得知是李家出事,還有些詫異。
等他上了堂,聽完事情過程,挺直的腰板立馬放鬆了一些。
他看向趙老孃,意味不明地問道:“你是說李家無緣無故要把你的女兒許配給一個老頭子?”
趙老孃跪在地上,聲淚俱下:“正是如此啊縣太爺,我趙家老實本分,怎麼就惹了李翠雲這麼一個無賴,是造了什麼孽啊……”
什麼孽?
李翠雲冷哼,自然是不可活自作孽!
“稟縣太爺,此事並不是她所說那樣。”李翠雲直接拆穿趙老孃的謊言,“我有證人,可證明趙家收了王地主十五兩聘銀,她趙老婆子捨不得把自家孫女嫁過去,便打起我家李佩蘭的主意。”
“幸而王地主是個明事理的人,隨我一塊去趙家解決此事。”
楊文忠好奇道:“你打算如何解決?”
自然是以彼之道還彼之身,李翠雲冷眼看著趙老孃,“我這人大度,想來趙家也不願意把那十五兩聘銀還回去,便帶著王地主上門要人。”
“聘銀既然給了,人自然不能不給。”
這因果關係,立得住。
楊文忠和李翠雲來往久了,多少了解她這個人的性子,清楚她大事上不可能說謊,再有媒婆王地主作證,於是驚堂木一拍。
“如今本官已將此事分明。”
“正如李翠雲所言,聘銀給了,你趙家就要把閨女嫁過去,這事無可指摘。”
“本官勒令你趙家三日之內將趙二丫嫁入王家,至於你動歪心思,不打一聲招呼就把李家閨女推出去的事,現本官要求趙家賠償李家五兩銀子,以安撫李佩蘭之心所用。”
“你們可有異議?”
前後折騰那麼大一遭,結果是又賠孫女,又賠銀子,趙老孃怎麼可能服氣。
但她感受著兩邊衙役的威勢,還有頂頭縣太爺的威嚴,忽然反應過來,她就不應該說要報官。
那狗官和李翠雲分明就是一夥的!
他們沆瀣一氣!
如今縣太爺金口玉言,敲死了王家和趙家的姻親,她就是想把銀子退給王家也不可能了。
但事到如今,趙老孃後悔也來不及了。
王地主是其中最高興的,不論如何,他確實有了一個如花似玉的小娘子,這怎麼能不讓他開心?
趙家沒法,只能眼睜睜看著媒婆帶著人把趙二丫送上轎子。
李翠雲故意噁心他們道:“畢竟親家一場,小輩出嫁了,我這個做長輩的也不能沒點表示。”
“這樣吧,我送上一兩銀子,就當禮金了。”
李翠雲說著,招了招手,李大寶立馬上前把一布兜子扔到了趙老大跟前。
兜子裝的滿滿登登,拿在李大寶手上,發出碰撞的響聲。
聲音沉悶,怎麼聽也不像是一兩銀子。
李大寶邪笑,兜子落地的一瞬間,打的不怎麼結實的結順勢解開,烏漆嘛黑的銅板立馬掉了出來。
那銅板上面都是髒汙油光,還泛著一股令人窒息的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