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理會,靜觀其變就可……那呂正陽拿聖族物件誘我,倒要看看屆時他能給個什麼交待……若是虛張聲勢,老朽自有炮製他的手段,人族高層也不好用此說事。”
白衣少年似笑非笑,終於將視線從水井中挪開。
“聖祖與天帝幾乎同時失蹤,能讓兩位至高消失這麼久,可見當日那戰有多慘烈……可過了那樣多年,再重的傷勢聖祖都該復原,隨時有可能醒來。”
“只要能迎回聖祖,憑此功績,老朽就能進妖皇殿立像,也算另一種長生久視……”
白衣少年拍了拍雙手,從他高度看下去每個水井透過層層雲霧,內裡是微縮了無數倍的山川湖泊,城池阡陌。
每個水井就是一個小千世界,生活著螭龍的族人。
是它當年離開天妖界時,以大神通遷入井中世界,共同來到地仙界安居。
以此為基,才有一茬又一茬的妖族後輩頂上。
能在井中修煉到飛昇標準,血脈、資質、忠心,都不用質疑,皆是能撐起真螭島的骨幹。
外人根本摸不透,這座五龍海最大的巨島上到底藏了多少妖獸。
“事關聖祖,為何不直接將此人拿下,免得中間又出波折……”
一百三十三子有些疑惑的抬頭問道。
實在是聖祖對它們一族來說太過重要,否則是無論如何不敢對父皇問出這種話。
老龍以一己之力,將當日陷入重重危機的全族帶出天妖界,於無人敢想象的地仙界落腳。
在族中威望崇高,聲振寰宇,沒人敢觸逆鱗。
但青龍聖祖消失,讓龍屬晉升七階道路變的逼仄狹隘,不復從前十一。
而入妖皇殿,立像做祖,更是得聖祖賜福。
真靈青龍的失蹤,讓過去極為跋扈的阿難陀龍一族立馬沒了靠山。
不光其餘妖族,就連同為龍屬的幾支也在背地裡下狠手。
等到仇恨再難調和,本代阿難陀龍王再是族中少有的復祖血脈,也抵不住各方傾軋。
趕在別族動手前,以圍獵天淵為由,悍然舉族反出天妖界。
在當時,引起了不小轟動。
妖族投向地仙界的現象屢見不鮮,可王族妖獸還是七階妖神,可謂空前絕後。
為了避免麻煩,阿難陀龍王才化作螭龍,潛居五龍海。
“此子來歷不簡單,老朽都看不穿,又有壽桃這等天地異寶主動相投,極度懷疑是哪位人族大能轉世身……無故出手就壞了規矩,當初答應了佛主,一旦違背,婆娑佛土自生反應。”
白衣少年擺擺手,制止了自家兒子的異想天開。
以妖族身居地仙界,身份還如此敏感,天上地下不知有多少雙眼睛盯著。
如果不是有佛主做保,如果不是這三萬年來足夠低調,哪裡還有它容身之處。
別說呂正陽背景不像表面那樣簡單,就一名普通新晉合體,它亦不敢下死手。
前一刻動手,下一刻道庭大軍就要降臨真螭島上方了。
“但只要創造出有利爛柯山的局勢,叫他贏了四望島,事後想要抵賴,老朽再行動手全天下都說不出來一句話……”
白衣少年揮手讓兒子退下,不耐再多做解釋。
走到第七座水井前,復又駐足端詳起來:“這個好,泥鰍一般的血脈竟能走到七號世界的頂峰,鋒芒夠盛!”
“賜你一場機緣,早些飛昇來此,老朽真看夠下邊一群蠢貨!”
一滴龍涎垂下,落入水井,瞬間化作一場傾盆大雨,準確無誤的落在它看好的那名妖獸所在山頭。
……
四望島,島心天色陰沉,星光亂墜。
“若無其他事情,爾等先行退下吧,就按之前商議的去做……不用多慮,吾已聯絡上了援軍,至多數月就能趕來五龍海。”
少央眼中璀璨如雲,那些星光凝成披風,戴在身上,很明顯是一門厲害神通。
原本計劃中的盟友真螭島,突然間調轉頭來成了對面幫兇,這對本就處於下風的四望島弟子信心是個很大的打擊。
少央作為島主,必須要站出來穩定人心。
“老龍竟然負吾!”
只剩一人獨處,少央狠狠揮拳砸向地面,星光如水滴一樣濺射開來。
他派去溝通真螭島的使者足有三波,很肯定能將自己條件帶到。
讓他想不通的是,真螭島那條老龍緣何會不屑一顧,反而同爛柯山呂正陽勾搭上了。
要知道,他拿出來的可是師門傳下至寶,從天妖界奪回來的龍族神物,對龍屬有著莫大的吸引力。
到頭來這個結果,少央根本沒有想過。
“欺人太甚!一個外來戶無法無天,待吾修成這式神通,就登門一較高下!”
更多的星光降下,少央頭頂多出一具冠冕,威嚴氣息頓生,同時變的極為古老。
不求能勝過呂正陽,只要能維持一個不敗局面,讓五龍海其他勢力看到機會,自然不會坐視爛柯山崛起。
呂正陽再強也只有一人,絕不可能抵的住幾家聯手。
而真螭島畢竟是妖族,不可能在這種局面插手太深,以免成為公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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