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這件形如小水母的殘靈,是能夠成長的。
甚至從某種意義上講,它與那朵冰晶藍蓮一樣,都屬於“活物”的範疇。
有飢餓感,需要不斷進食。
但是與冰晶藍蓮要吃血肉魂魄不同,小水母殘靈喜歡吃的,卻是各種情緒、慾望。
無論善惡好壞,它不挑剔,統統都吃。
商陸發現這一點,是在研究小水母殘靈的過程中,被其“偷吃”了情緒和慾望。
起初商陸沒有防備,被小水母殘靈“偷吃”不少,搞得連研究慾望都大大減少,甚至一度生出了“懶得再走,就在這裡當條鹹魚,混過餘生”的念頭。
幸得商陸的修為踏入了明心境,精神抗性大有提升,五臟廟裡的腎神像又一直在運轉《上善若水心經》,這才讓他很快意識到了不對勁,沒有被小水母殘靈給左右了心智。
殘靈不像巫器,它是有負面效果的。
好在這種負面效果,商陸還能扛得住。
即便如此,在大致瞭解了小水母殘靈的效果、用法後,商陸還是用清淨符將它重新封印,收回到了無常令裡。
這玩意兒不能一直放在外面,否則它會時時刻刻偷吃情緒和慾望,是要影響練功進度的。
練別的功也就算了,若是在跟三娘修煉陰陽參同契的時候,被它來上一下,豈不是要影響發揮?
不過,小水母殘靈的這個負面效果,若是放在一些特殊情況下,或許也能成為救命的手段。
在封印小水母殘靈的時候,商陸感應到了它的不情願,當即笑道:“誰讓你管不住自己的嘴,連我的情緒和慾望都要偷吃?別不開心,等到了人多的城鎮,我就把你放出來,叫你吃個夠!”
隨即商陸在心頭琢磨,城鎮裡面,什麼地方的情緒、慾望最多最激烈?
思來想去,他覺得青樓、賭館這些地方,肯定是不會差的。於是打算等下了山,就找個順道的城鎮,往青樓、賭館旁邊一貓,放出小水母殘靈,叫它吃個夠。
至於這樣做,會不會影響了某些人的發揮,那就不是他要考慮的事情了。
反正發揮不好的人,也常用“精神不佳”、“狀態不好”、“工作太累”充當藉口,便讓他們坐實一次,免得被人說他們是在撒謊。
“誒,要是第二天,再到青樓旁邊擺壇賣藥,是不是能大賺一筆?”
商陸突發奇想。
別說,這倒是個賺錢的好路子。
如果不是著急跑路,如果不是害怕暴露了身份,他還真想試試……
收起了殘靈小水母,商陸覺得,應該給它取個名字。
思索了半晌後,他扭頭問三娘:“三娘,你覺得禍心盞這個名字,好不好?”
“好。”三娘點頭。
無論商陸說什麼,她從來都是“好”。
“我家娘子同意了,就叫它禍心盞了!”
其實商陸更想給小水母殘靈取個“隨身音響”,或者是“出場bgm”之類的名字。
畢竟小水母殘靈的效果,還真有點兒角色專屬bgm的意思——bgm一響,戰力嗖嗖上漲。
甚至,商陸還盼著有朝一日,他也能夠非常裝逼的來上一句:“沒有人能夠在我的bgm裡打敗我!”
想要達到這一目標,不僅得讓禍心盞吞食更多的情緒和慾望,他自身的修煉也不能落下。
畢竟,能夠扛著音響戰無不勝的人,本身就是有著極強實力的。沒實力的人,根本就沒有資格擁有專屬bgm。
商陸很快便調整了心態,哪怕是騎在顛簸的紙馬背上,依舊全神貫注的催練著五臟祭丹術。
當商陸出了大山時,天色已近黃昏。
山外暫時沒有瞧見城鎮的蹤影,餵食禍心盞的事,還得繼續往後押。
不過商陸在出山後,有看見幾道嫋嫋的炊煙。
卻是有個村寨。
商陸現在的身份,是一個四處遊學傳道的儒生,若是連夜趕路,被楚巫放出的猖鬼嗅見了氣味,必然會引來一大堆的麻煩。
“正好借住一宿,等到天明再出發。”
商陸笑著翻身跳下紙馬,手中掐了個巫訣,往紙馬屁股上面一拍。
紙馬立刻變小,迴歸到了撕紙的模樣,被商陸收進無常令裡。
騎著紙馬,可不符合遊學儒生的形象,也容易嚇到村民。
反正村寨不遠,天色尚早,商陸並不著急,慢悠悠的走了過去,更沒用縮地成寸之類的法術。
這座村寨,與許多依山而建的寨子一樣,在村子四周修築了一圈的寨牆。
既是用來防備野獸,也是用來防備一些低階的妖鬼行屍。
商陸遠遠就瞧見,在木石混雜的寨牆上面,淋了一層暗紅色的血跡。
猜測不是雞血,就是黑狗血之類。
此外每隔一段距離,寨牆上面還掛了黑驢蹄子等物,甚至還有幾張巫符,雖有巫力波動,但看著不太像是出自城鎮裡面巫祝之手,應該是找民間鄉巫畫的。
離著村寨還有一段距離,商陸就被值守的民壯發現,高聲喝令:
“止步!”
“什麼人?”
這座村子毗鄰山地,鮮有外人會來,冷不丁瞧見一個陌生人,值守村民的第一個反應,便是想要搞清楚,來的這廝,到底是人呢,還是山精野怪?
山中精怪不少,變化成人形下山來為非作歹的也有許多。
甚至一些野獸也會冒充人形,趁人不備,發起偷襲。
尤其是今日,村寨中有婦人臨盆產子,更是容易引來妖鬼精怪的窺覬。
商陸雖然不清楚村子裡面正在發生的事,卻能理解這些人的緊張和防備。
他當即依言止步,笑著舉起手,示意自己沒有惡意。
同時鼓動巧舌,自我介紹:
“在下是遊歷的儒生,忙著趕路錯過了時辰,眼見天色已晚,想在貴寶地借住一宿……放心,我不是歹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