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一聲低鳴,從山鬼儺面中爆發,帶著極強的生命律動。
同時一束綠光,自商陸的身上湧出,如同活物一般,瞬間卷向四周。
綠光掃過的草木,都被灌入了狂暴的生機,開始瘋長。
粗壯的藤蔓化作猙獰巨蟒,堅韌的草莖扭成粗壯的鎖鏈,從四面八方纏向遁逃的楚國暗間,彷彿是織出了一張天羅地網!
這道綠光同樣是罩在了楚國暗間的身上。
卻不是為他們治傷,更沒有讓他們獲得增益。
狂暴的木氣,一鑽進他們體內,立即攪亂氣機,化作枷鎖!
楚國暗間頓時感覺他們的氣海經絡,彷彿是被無數草木堵塞,氣機流轉變得艱澀無比。
十成的修為就這樣被硬生生壓制,發揮不出五成!
幾個楚國暗間感覺體內氣機的異常,頓時大驚,紛紛全力催功,試圖衝破體內這古怪的“木氣牢籠”。
偏偏這時候,異變的草木,如毒蛇般閃電撲至,纏住了他們的腳踝、鎖住了他們的腰身、捆縛了他們的臂膀……剎那間,就讓他們五花大綁,逃遁的身形頓時一滯。
詭異的是,無論是拼命掙扎的楚國暗間,還是追兇的縣學眾修士,都在這一刻,對異變的草木視若無睹。
在他們眼裡,困住了楚國暗間的,並非是這片詭異的草木牢籠,全是老學正的功勞——
夜色下的老學正,鬚髮虯張,周身衣袍無風自動,宛如仙人臨世!
以他為中心,縣學的地面、廊柱、乃至虛空中,浮現出了一片玄妙光絡!這是天地人三才之氣,匯聚形成了一張牢籠,將賊人死死鎮壓!
無人察覺到,在他們的眼底深處,藏著有一點藍色幽光。
幽光徐徐旋轉,彷彿一朵盛開的藍蓮花!
“哼!老夫執掌的縣學聖地,豈是爾等魑魅魍魎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學正同樣遭到了冰晶藍蓮的幻術影響,以為這群楚國暗間,真是被他給鎮壓困住的,不由的是大為得意。
不過下一瞬,學正的臉色就變的有些難看。
卻是人群中不合時宜的傳出了這麼一句話:“就是,當我們縣學是街邊茅房嗎?”
學正臉色一青,急忙環顧左右,想看是誰這麼不會講話。
如果縣學是街邊茅房,那他們這些人又算什麼?
然而目光掃過,卻實在看不出,到底是誰講出的這番話。
氣憤的學正,只能是將全部的怒火都撒在楚國暗間身上。
他抬手一指,暴喝下令:“賊人已成本官掌中之鱉,速速全力出手,給我轟殺了——”
“他們”兩字還未出口,卻又聽到人群中傳出一道聲音,打斷了他的命令:“抓活的!審問他們的來歷和意圖!”
是誰?到底是誰?接二連三與我作對?!
學正心頭很是不爽,卻也清楚這個聲音講的沒錯,果斷改口:“廢了這些賊人的修為,生擒活捉!”
其實,就算學正不改口,眾修士的心中,也是存著“生擒拷問”的念頭。
在冰晶藍蓮的影響下,商陸的命令,早已經紮根在他們的心底。
但他們卻毫無察覺,只當是自己的心聲,是自己在這一刻,作出的正確決斷。
楚國暗間雖然竭力掙扎,但是以他們的修為,根本掙脫不了山鬼儺面引動的萬木陣。
纏繞在他們身上的葉片,如同獵食的蟒蛇,越勒越緊,並在瘋狂汲取著他們的靈力生機。
同時,一絲絲瘴氣,更從葉片中滲出,鑽進他們的口鼻,進一步攪亂了他們的氣息。
縣學裡的眾修士把握住了機會,圍住楚國暗間發起猛攻。
一道蘊含法家“刑殺”之意的凌厲爪風,精準洞穿一名楚國暗間的氣海!
儒家修士的長劍,迅捷的刺入了另一名楚國暗間的椎骨,骨骼碎裂聲清晰可聞!
道門的修士甩出數道“破罡符”,符文化作金光箭雨,射進了又一名楚國暗間的四肢,瞬間封鎖經絡節點,讓催不上氣,使不出力!
眾修士在這一刻,拿出了他們壓箱底的絕招,目標明確——摧毀楚國暗間的氣海,崩斷他們的主脈,廢掉修為!
一時間,骨骼碎裂聲、經脈爆裂聲、以及楚國暗間淒厲的慘嚎聲,混雜在一起,響徹縣學,直把旁邊青樓裡的人,嚇得越發驚恐。
等到這裡的縣令,帶著兩個捕頭與一群縣兵,衝進到了縣學時,戰鬥已經結束。
楚國暗間遍體鱗傷,氣海被毀,經絡寸斷,修為盡廢,奄奄一息。
眼中只剩下絕望與怨毒。
若不是想著留活口審問,只怕他們早已經被縣學裡憤怒的修士給揍死了。
縣令在驚訝之餘,急忙尋到學正,拱手詢問:“學正,這裡是怎生回事?”
學正沒有回答縣令的詢問,他挺立在夜風中,輕撫鬍鬚,冷傲反問:“縣令大人,你們為何來的這般慢?惡戰都結束了,你們方才趕到!哼,要不是我佈下的風水陣足夠玄妙,要不是此間眾人協力同心、奮勇殺敵。你現在來,就只能是為我等收屍……不,連屍都收不到!”
縣令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在心頭暗罵:這老匹夫,居然在這個時候裝上了!
但他沒法指責,因為這幾個賊人,確實是被學正帶著人給拿下的。至少在他們的眼裡,是這麼回事。
縣令只能拱手致歉,解釋道:“學正息怒,我等來的實在不慢了……一聽說縣學出了事,我便立即召集值守的縣兵趕了過來,片刻沒有耽誤。只能說,是學正你們太厲害,以雷霆之勢,拿下了這幫賊人。”
這話學正愛聽,也不再拿架子,告知了縣令事情的經過:“這夥賊人,深夜突入縣學,妄圖殺人掠魂……”
縣令聽的是心驚肉跳。
此前他收到的詳細並不詳細,只知道是有賊人深夜襲擊縣學,甚至在趕來的路上他還在猜測,這襲擊縣學的,怕不是什麼妖魔鬼怪?
正常人,哪有膽子襲擊縣學?
這比衝擊縣衙還要罪大,等同是在挑釁姜國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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