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晚仰著頭,目光毫不避諱地和他對視。
面前的男人長了一張好看的臉,和顧承焰不相上下的英俊面孔,但他的面部輪廓更溫和些,不冷淡,卻也不至於張揚。
江欲那雙漂亮的眼睛看向了她的唇。
嬌豔欲滴的,還怪勾人。
“你早就知道顧承焰在對面的房間?”時晚問。
江欲“嗯”了一聲,語氣裡聽不出鹹淡,時晚也摸不清他到底在想什麼。
“對面的房間一直都是顧承焰用來會賓的。”江欲笑了笑,道,“當然,除了會賓之外,還有別的作用。”
時晚知道江欲口中說的作用是什麼,她懶得提他跟溫想那點風流韻事,而是道:“如果是為了刺激顧承焰,那你就找錯人了。你也知道,他的心不在我身上,不會為了我爭風吃醋。”
江欲伸手攬住了她的腰,反問道:“誰說我是為了刺激他?”
不是刺激他,那是什麼?
故意挑顧承焰對面的房間,當著他的面抱他的老婆,他看上去不太像是對她本人感興趣吧!
“那是什麼?”時晚直截了當地問。
江欲的目光逐漸沉了下來,他漆黑的瞳仁緊緊地盯著時晚,微微啟唇道:“你該在渣男面前徹底挺直腰桿來,不是麼?”
他的聲音沉靜,和以往的漫不經心似乎有些不太一樣。
時晚有片刻的沉默,剛想回,冷不丁對面的門又開了。
她下意識地轉過頭,很自然地把頭靠進了江欲的懷裡。
顧承焰的目光靜靜地落在女人的身上,他覺得這個背影很眼熟,熟悉到他幾乎就快要把她和腦海中那個名字重疊在一起,不過她是不可能穿成這樣出入這種場所的。
只是巧合,只是背影有幾分像而已。
江欲:“怎麼了顧總?有什麼需要我效勞的嗎?”
時晚的耳朵貼在他的胸口,他說話時肌肉的振動也牽到了她,她輕輕地吸了口氣,聞到了一股淡淡的桂花香。
前幾次的照面他都喝了酒,這一次,身上的味道很乾淨,沒有酒氣,淡淡的桂香也絲毫不黏膩。
“等會兒房間我來續費一年。”顧承焰說著,眼睛還沒有從她的背影上挪開,“還有浴室的浴缸,幫我換個新的。”
江欲微微一笑:“好的顧總。”
他伸出手輕輕地摩挲著時晚的頭髮,抬眼看向顧承焰:“顧總一直看著我的女伴,真的不用我幫您安排一個麼?都是成年人,像顧總這樣年輕有為的商業精英,只要不玩得過火了,您太太脾氣這麼好,不會不識抬舉的。”
聽他這麼說,時晚這才意識到顧承焰在看自己。
說實話,她很想扭過頭去讓他頭上也帶點綠,但考慮到爺爺和現在時家的處境,她忍住了。
況且她要是露了臉,難免讓江欲和顧承焰之間產生矛盾。
雖然顧承焰不愛她,但她現在畢竟還是顧家的少奶奶,是他顧承焰的妻子,自己的妻子穿著暴露地靠在別的男人的懷裡,說出去他怕是要被人在背後戳脊梁骨。
在顧承焰的認知裡,他可以跟別的女人卿卿我我讓她成為整個京市豪門裡的笑話,但他卻不能接受自己也像這樣淪為大眾的笑柄!
“我不玩這種。”良久,顧承焰從鼻子裡冷哼出聲來,“江總也算是有點條件,別自降身價,髒了自己。”
時晚的手止不住地握緊,他趾高氣昂侮辱別人的樣子還真是讓她覺得噁心!
別人找的女人都是髒的,就他,高風亮節,外面找了個抄襲的青年畫家當小三!
真出息!
“顧總誤會了。”江欲輕笑了一聲,歪著頭用下巴碰了一下時晚的額頭,道,“我這人沒別的愛好,就喜歡乾淨的——人妻。”
說完,他擺擺手,摟著時晚進了門。
顧承焰站在對面房間的門口,看著對面的門關上,房間裡和他交好的幾個公子哥兒喊他,他這才回過神來。
地上,剛才那女人的羽絨服還沒撿起來。
顧承焰瞥了眼商標,是時晚最喜歡的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