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顧承焰一直在抽菸。
車裡煙霧繚繞,他伸手揉了揉被煙燻得發酸的眼睛,心情很煩躁。
“出來喝兩杯。”他轉頭給陸風打了電話。
“別。”電話那端,陸風拒絕得很徹底,“我今晚忙得很,沒空陪你。不過你要是有心理問題要諮詢的話,可以加點錢插個隊,我可以臨時給你做一場心理輔導。”
“……”顧承焰沉默了片刻,“行。”
“一萬半小時。”
“……別廢話,滾過來。”
凌晨十二點,陸風姍姍來遲,見到了正在酒吧卡座上喝酒的顧承焰。
他不知道喝了多少,眼睛有點紅,但是看上去還很清醒,他反正酒量好,再吹個幾瓶也沒什麼問題。
陸風對顧承焰沒什麼同情心,如果他心情不好,沒別的原因,那一定是他自作自受。
而且顧承焰找過來肯定是沒什麼好事,肯定和時晚脫不了干係,再看他現在這副鳥樣,八九不離十!
“說吧,心裡有什麼毛病。”陸風一邊說一邊按下手環上的計時鍵,開始給他算時長。
顧承焰沉默了許久,又倒了杯一飲而盡之後,開口:“你好像說的沒錯。”
“什麼沒錯?”陸風聽不懂。
顧承焰又是很長時間沒說話,好像有什麼無法啟齒的內容似的,整張臉繃得難看。
“哦,你說時晚啊。”陸風都懶得聽他說那些屁話,“你幹嘛?結婚五年的時間你不珍惜,現在到了要離婚的時候,你不會要跟我說發現人家的好了吧?”
顧承焰冷笑了一聲:“她能有什麼好?滿嘴謊言的騙子罷了。”
“到底誰是騙子?”陸風白了他一眼,道,“你這人,就是犟種。自己蹉跎了人家五年不說,現在倒好,要離婚了,你想不開了,擱這兒裝什麼emo呢?”
陸風無語得連東北話都飆出來了。
“你要是不會說話就別說。”顧承焰心情本來就不好,被他這麼一說,更不爽了,“你到底是心理醫生還是給人添堵的?半小時一萬塊的收費,你怎麼好意思開口的?”
陸風懶得搭理他,任由他喝了。
顧承焰確實心情不好,晚上喝了一杯又一杯,直到溫想的電話打了過來,他喝得意識有些模糊,慢悠悠地接通了電話,聽見溫想問他身在何處。
他隨便應付了兩句,就掛了電話。
放下手機,陸風瞥了眼他的樣子,問:“你現在打算怎麼弄?家裡養了個,和自己老婆也不斷乾淨,真想玩大清之前那套?”
問題下去,陸風已經收不到回應了。
顧承焰徹底喝多了,趴在桌上沒聲音。陸風沒法子,只能把他從卡座上撈起來,送回了別墅。
到家之後,顧承焰總算恢復了點,他睜開眼睛看了眼身邊的人,突然有些煩躁地對陸風說:“讓時晚回來給我煮醒酒湯!”
“有病吧你。病得不輕。”陸風簡直懶得搭理他,“我走了。”
說完,他就要離開。
結果顧承焰抓住了他的手臂:“快點啊!把時晚……”
“閉嘴。”陸風甩開他,轉身就走。
顧承焰的意識逐漸回籠,他躺在沙發上,心口忽然有種巨大的空曠感。
像是有什麼被人抽走了,他從前不知道是什麼,等到此刻,他才明白到底是因為什麼。
這五年每一個酒醉的夜晚都有時晚陪在他身邊照顧他,顧承焰沒想通,怎麼如此厭惡的人也會讓他養成習慣?他明明對她一點好感也沒有,憑什麼會因為她的離開覺得不痛快?!
顧承焰覺得自己這段時間活得完全不像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