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景兄如今層次，近乎人界巔峰。項某怕是難以提供什麼助力。”
陸長安坦誠說道。
【裂天斧】乃是大威力的偽靈寶，確實讓陸長安心動。
但他不認為自己能幫到如今的景無楓什麼。
空間系的大修士，化神期以下基本沒人能威脅到他。
除非有封鎖空間的特殊法寶，否則縱然是多位大修士聯手，也奈何不了景無楓。
“重返大淵之前，景某也不確定，只想過來碰碰運氣。或許項兄能再次給景某帶來好運不一定。”
景無楓神色自然，如實說道。
來之前，他確實沒抱太大希望。
天一試煉的最後角逐，往往與鬥法神通沒有直接關係。
鬥法實戰，在前面兩輪已經體現了。
弱者也到不了最後一輪。
最後試煉，對意志有嚴苛考究。
這種意志考究，神識強大、道心堅定只是基礎。
其涉及深層的意志心力。
因此，修為或神識最強，都不一定能勝出。
“不過，景某在外海經歷‘太陰幻境’的機緣後，確認項道友至少能提供一定的助力。”
景無楓面露笑意，揮手取出一個大型白玉花盆，落到二人身前。
白玉花盆直徑約莫丈許，其底層鋪有一層五色土壤，上面大部分體積被一種混合彩色靈液填充。
彩色靈液上方，浮出一株怪蓮，花瓣流轉暗紫幽光，其根莖蓮莖如碧玉雕琢，扎入五色土壤中。
“這莫非是……九子苦心蓮！”
望向那朵怪蓮，陸長安眼皮微跳。
他還看到熟悉的【五行土】。
白玉花盆底層的五色土壤，就是萬能土源的【五行土】，品質比陸長安的還要高。
但五行土的數量，則不如陸長安所擁有的。
隨著知識眼界的擴充，陸長安知道五行土的品質，有兩種提升方式：其一，淬鍊提純法。
此方法需要較高的煉器造詣，可以速成。
缺點是，提純後五行土數量大減。
其二，土壤培育法。
均勻澆灌五行屬性的天地靈液，慢慢將五行土養得更肥。
此方法需要漫長時間，大量天地靈物資源。
同時，大妖的屍體鮮血，也可作為肥料，加快五行土的培育。
陸長安最初得到的五行土，在聽海閣秘境寶庫放太久。由於肥力缺乏，品質降低了不少。
“沒錯！項道友學識淵博，此蓮正是人界瀕臨絕跡的‘九子苦心蓮’。在太陰幻境那種特殊環境，更適合其生長。”
“落到外界，此蓮生長更艱難。景某以五行土和頂級靈液的培育，效果都不太理想。”
景無楓用手掰開蓮瓣，可見裡面一個小蓮蓬，生有九顆蓮子。
陸長安一眼看出，那蓮蓬並未長開，蓮子也沒有成熟。
此刻若摘下，無論是直接服用，還是煉藥，效果都極差。
九子苦心蓮有助心神錘鍊，增加對幻境、心劫的抵抗。
服用一顆蓮子，可永久略微增加修士悟性，對幻道力量的抵禦力。
服用第二顆，則效果減半。
服用三顆，達到最佳藥效。
此蓮子，同時可作為頂級的護心靈物，有助渡心魔劫。
但如此珍貴的天地奇蓮，用作心劫靈物屬於浪費。
那些元嬰大派若是得到，大機率不會給元嬰種子使用。
……
“景道友機緣非凡，得到這等天地奇蓮，讓人羨慕。”
陸長安讚歎道。
“可惜，景某沒有太多時間去培育九子苦心蓮。此蓮至少要生長至四階上品，才能初步服用。據說，在高等介面，其還有更高生長上限，產生某些神異。”
景無楓面露遺憾，又顯出遲疑。
難以啟齒的看向陸長安。
“景兄不會想讓項某消耗壽命，來催生此蓮吧？”
陸長安面色一變，顯出抗拒之色。
景無楓老臉微紅，道了一聲“慚愧”。
“景兄應該知曉，《長青功》修行者的壽元，會影響法力的強弱。”
陸長安剛才觀察過，那九子苦心蓮的品質是四階中品。
這種功效神奇的天地奇蓮，生長所需年限遠超同級別的藥草。
青玄木這種名貴木材，都無法與之相比。
想快速將九子苦心蓮催生到四階上品，需要消耗大量壽元！“景某自然不會讓項兄平白消耗壽元。”
“此前外海之行，景某蒐集到兩顆四階延壽丹，應該可以抵消項兄的部分壽元損失。”
景無楓說罷，取出兩個裝有延壽丹的玉瓶。
陸長安目光掃去，確認是兩顆四階延壽丹。
他暗自訝異，四階延壽丹在修仙各地都很稀缺。
景無楓臨時去一趟外海，時間有限，怎麼就這麼快搞到兩顆四階延壽丹。
看出陸長安的疑惑，景無楓笑著解釋了原因。
他是透過俊俏書生、星月宮的關係，短期內搞到兩顆四階延壽丹。
畢竟，星月宮是外海人族最強的超級勢力，這點能量還是有的。
得知緣由，陸長安意識到此前那枚月牙信物的價值，比想象中更高。
這樣一份貴重人情，景無楓竟然讓給了他？陸長安臉色舒緩，仍舊搖頭道：“兩顆四階延壽丹，不足以彌補項某的虧損。況且，服用過多同階延壽丹，效果會大幅衰減，延壽效果終究有上限。”
“培育成功後，景某以三顆苦心蓮子作為報酬。”
景無楓一咬牙，顯出肉疼的樣子。
三顆苦心蓮子。
兩顆四階延壽丹。
陸長安雙眼微眯，權衡之下，總覺得這筆交易不怎麼賺。
不賺，那不就等於血虧？誠然，苦心蓮有助《千機衍神訣》的修煉。
如果留一顆蓮子，跟玄天葫藤的五行土種在一起。
只要時間漫長，或者捨得壽元，理論上能再培育出一株九子苦心蓮。
此外，景無楓未來功成後，承諾將偽靈寶【裂天斧】相贈。
算上這份收益，倒是不錯。
但未來收益不確定。
誰能保證，景無楓最終能在天一角逐中勝出。
這等同一次賭注。
賭贏了，陸長安日後得到偽靈寶【裂天斧】，下代天一神君的人情。
賭輸了，這次消耗壽元的交易，就不怎麼賺了。
“項兄考慮的如何？”
景無楓並無強求之意。
最後一輪試煉，難有定數。
就算服用了九子苦心蓮，只是稍微增加勝算，起不到決定性作用。
“罷了！你我兩百多年的交情，某家怎能袖手旁觀？”
陸長安長嘆一口氣。
促使他答應的一個重要因素，與燕東來有關。
陸長安以前嘗試推算景無楓的跟腳，結果天機一片混亂，毫無所得。
直覺告訴他，與天一門徒因果攪和在一起，有助抵擋燕東來對自身的推算。
倘若景無楓成功，必然讓那個老不死忌憚。
“項兄仗義！”
景無楓大喜，拱手一拜。
達成協議後。
景無楓對陸長安很信任，直接將九子苦心蓮的巨型花盆交給他。
“那就拜託項兄了！”
“景兄稍候一段時日，可在雲霞宗客房等候。”
陸長安接過四階延壽丹和九子苦心蓮。
他傳音交代，讓雪峰宗主將景無楓安排在雲霞宗的客居峰。
……
景無楓離開後。
陸長安來到洞府下方的地宮，先安撫了略顯躁動的玄水君。
這座地宮設下的禁制，可阻擋元嬰後期神識窺探。
陸長安並不擔心，此前兩位大修士的神識，無意掃過發現地宮秘密。
最多是墨水麒麟，隱隱嗅覺感應到同為水系聖獸的氣息。
陸長安取出九子苦心蓮，盤膝而坐，開始施展長青秘術。
近些年，他培育提升青玄木劍，也投入了部分壽元，對此駕輕就熟。
嗡～陸長安體內長青法力激盪，手掌心縈繞一團蒼古翠青的光暈，一種四季輪迴、生命本源的氣息蘊生。
陸長安的手掌，彷彿新生嫩芽的聖潔之手，輕撫在九子苦心蓮上。
幾乎陷入停滯的九子苦心蓮，奇蹟般的開始生長，肉眼幾乎可以察覺。
長青秘術的催生效果，與修為境界掛鉤。
陸長安晉升元嬰中期，長青秘術的效果，遠超當年的自己，也超出青木真君。
根據之前的培育經驗，陸長安沒有一直折壽催生。
而是催生一段時間，澆灌一些靈液滋養。
等待消化穩定後，再次以長青秘術催生，如此反覆不斷。
這種方式，可讓催生效果最大化利用，降低壽元的消耗。
半個月後。
陸長安折損一甲子壽元，總算將九子苦心蓮培育到四階上品。
景無楓補償的兩顆四階延壽丹，由於藥力衰減，沒有將減少的壽元完全覆蓋。
……
雲嵐峰洞府。
景無楓聞訊過來，面含期待。
“不負所望，九子苦心蓮催生到四階上品。”
陸長安取出巨大花盆，彩色靈液上的蓮蓬，明顯張開了，蓮子凸浮，散發奇異蓮香之氣。
“辛苦項兄了。”
景無楓難掩喜色，檢查確認後，將苦心蓮蓬採摘下來。
按照約定。
他將其中三顆苦心蓮，分給陸長安。
看向臉色疲倦的陸長安。
景無楓心有愧意，取出一枚數日前準備的玉簡。
“此玉簡中包含空間禁制、空間法寶、空間陣法方面的傳承學識。項兄未來可能用得上。”
“景兄有心了。”
陸長安接過玉簡，神識掃過，眼睛不由一亮。
空間傳承學識，在修仙界非常稀缺。
玉簡中的相關學識，層次很高，遠超以往元嬰真君的記憶儲備。
這可能涉及景無楓空間能力學識。
如果被敵人學到，可能更好針對景無楓的空間神通。
將此類知識傳給陸長安，可見對其感謝和認可。
其中空間禁制和法寶的學識，有助陸長安未來升級傀儡時，熔鍊空間寶材，附加空間系的能力。
魏傀師以前動過這個心思，但是缺乏高層次的空間傳承知識。
洞府主殿。
完成交易的二人，氣氛融洽輕鬆，一起品茗閒聊。
陸長安不好直接詢問天一試煉的具體內容。
只能旁敲側擊的瞭解。
“增強心力意志？是不是類似對心魔劫的意志對抗？”
陸長安心中一動。
據他了解，除了道心穩固，強大的意志有助抵擋心魔劫。
理論上說，意志心力足夠強大，可以一念將心魔粉碎。
“差不多！嗯？項兄不會真有什麼方法吧？”
景無楓手中茶杯波紋起伏，露出詫異之色。
陸長安稍顯躊躇，暗自推算。
天珩大陸的魔道宗門傳承，有道心種魔、心魔大法之類的頂級秘學，其源頭來自域外天魔。
理論上說，他將整理後的《天魔秘法》交給景無楓，並不會有什麼隱患。
就算被推算源頭，對【九印碑】這種輪迴至寶，也難以起到作用。
“項兄，莫要藏著掖著。”
景無楓目光精亮，死死盯著陸長安。
“如果真對景某有幫助，未來功成時，再附送化神級的保命手段！”
這位天一門徒，再次加大籌碼。
在不能洩露身份的規則下，他已做出現階段的最大承諾。
“項某也不肯定，這門秘術能否起效。”
陸長安沒多大信心，取出一枚空白玉簡，將整理的天魔秘法燒錄進去。
這門《天魔秘法》來自渡劫時，吞噬的域外天魔。
名為大自在天魔·隴伽。
九印碑所吞噬的，只是大自在天魔的一縷魔念分身，受天地規則限制，其介於元嬰期、化神期之間。
那魔念分身只有少許記憶，精通一門心魔秘法。
當年在大青，陸長安透過修習的天魔秘法，提前模擬心魔劫，磨礪夏仙子的道心意志。
最終，夏文月順利渡劫，晉升元嬰期。
如果沒有這門秘法，夏文月原本道心有破綻，面對心魔劫其實風險頗大。
“咦！此秘法有些意思，直至心靈源頭……”景無楓檢視後，流露出強烈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