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第一個條件他倒是可以接受。
七賢山秘境鳧山國已經探索了二十年,並沒有從中得到多大的好處。
但第二個條件就有些過分了。
戰陣陣法那可是鳧山國最為核心的東西之一,是各個軍團賴以生存的根本。
若是拿出來了,不僅相當於將鳧山國各大軍團的弱點全都告訴給沈家,更是間接提升了沈家的實力。
“沈家主的第一個和第三個條件本王可以答應。”
“但戰陣陣法……恕本王答應不了。”
聞聽此言,沈崇明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道:“既然如此,那沈家就只好去找陰屍宗談談了。”
“十三座城池與那麼多的血食,相信陰屍宗應該也很感興趣。”
潁川和三山郡與陰屍宗控制的靜河幾郡接壤。
那些城池陰屍宗同樣樂意收下。
“三叔,我們走吧。”
說完這話,沈崇明當即站起身,就要和沈文安離開大殿。
然就在此時,烏氏敖身後的七名胎息圓滿境將軍齊齊閃身擋住了二人的去路。
但見如此,沈崇明轉身看向烏氏敖道:“貴國難道沒有兩軍交戰,不斬來使的規矩?”
“還是說……王爺認為憑他們幾個能攔下我叔侄二人?”
他說這話時,沈文安的周身已經緩緩浮現出道道青色的漣漪。
一瞬間,整座大殿都好像被一座青色的湖泊籠罩。
一縷縷恐怖的劍意隨著漣漪激盪開來,在大殿的虛空中生出密密麻麻的青蓮。
等鳧山國那七名胎息圓滿境的將軍反應過來時,幾人的身邊已經長滿了含苞待放的青蓮。
“意境!?”
七人臉上全都駭然無比,不敢有絲毫妄動。
他們都很清楚,此時此刻,沈文安想要他們的命,只需意念微動便可。
“這位道友還請手下留情。”
烏氏敖緩緩起身,朝著沈文安拱了拱手,隨之看向沈崇明道:“沈家主,事情還可以再談。”
聽到這話,沈文安這才收起了【萬頃澄湖蘊青蓮】劍意。
但見身旁的劍意青蓮慢慢消失,鳧山國的七名將領全都大舒了一口氣,灰溜溜的回到烏氏敖身後站著。
“沈家主,二位請坐。”
烏氏敖開口,沈崇明與沈文安又坐回了原來的位置。
“不瞞沈家主,戰陣陣法都是自上古傳承下來的,我鳧山國手中也沒有幾座。”
“沈家主獅子大開口,十座戰陣陣法本王根本拿不出來。”
沈崇明掃了他一眼,也沒有說話。
這烏氏敖的城府極深,從神情上根本看不出來他這番話是真是假。
“三座。”
“鳧山國只能拿出三座戰陣陣法。”
“沈家若是不答應,那這樁生意也只能作罷了。”
咬了咬牙,烏氏敖沉聲開口。
三座……
沈崇明思忖之後忽地一笑:“成交!”
戰陣陣法這東西,一座和三座的差別其實不大。
畢竟一座戰陣陣法可以由一千人施展,也可以由一萬人施展。
如鳧山國之前的幾支大軍,八千人,每一千人就能夠組成一個方陣,方陣與方陣之間同樣可以透過戰陣陣法相互聯絡。
沈家也只是在這個階段能夠用到,日後等實力提升上來了,戰陣這東西還能起到多大的作用,就不好說了。
但見沈崇明答應的如此爽快,烏氏敖頓時有些怔然。
“怎麼?”
“王爺反悔了?”
見烏氏敖怔怔的看著自己,沈崇明淡笑道。
“自是不會!”
“來人,取輿圖來!”
烏氏敖回過神,連忙讓人將輿圖取了過來。
雙方確認好交割的城池之後,沈崇明開口道:“即日起,七賢山便是我沈家的了。”
“鳧山國有義務幫忙守住七賢山,未經我沈家允許,禁止任何人踏足七賢山,更不可進入秘境。”
“這一點,王爺能做到吧?”
烏氏敖點了點頭。
鳧山國的修士本身就對那座秘境不感興趣,派人防守一番倒也無所謂。
交易達成之後,叔侄二人拿到了三座戰陣的陣法傳承和五千靈晶,便直接返回了雲水城。
黑水閣內。
沈元將此次繳獲的戰利品都歸整完,珍貴的放在黑水閣三樓,親自守護。
普通的大都交給沈狸,讓她送到了族正院的族庫內。
二樓,父子二人相對而坐。
“大收割結束了,你也該著手突破金丹了。”
望著面前的兒子,沈元開口道。
“不急。”
沈文安恭敬遞過去一杯茶水,略微沉吟後開口道:“此番南疆的幾位金丹境並沒有要出手的意思。”
“兒也不用急著突破。”
“等家中再誕生幾名擁有胎息圓滿境戰力的修士再說。”
沈元端著茶盞的手微微一頓,抬頭看了看他沉聲道:
“這般怕是還要再等上幾年或十幾年,是否會耽誤你未來的修行?”
這個兒子為了家族付出的太多了。
明明有著隨時能夠成就金丹大道的機會,卻硬生生壓著不突破。
只是為了等族中再誕生一位能夠在胎息境力挽狂瀾的存在。
“阿爹無須擔心。”
“金丹境的修行不似練氣胎息。”
“一朝頓悟,勝似十年百年苦修。”
“再說了,兒要突破的話,必定還是要再開天門。”
“屆時有天門中降下的充足靈氣補充,兒的境界必然會在頃刻間追上江老前輩。”
沈元聽後暗自嘆了口氣。
“如今崇明的修為即將達到胎息後期,你大哥前日也說,準備閉關突破四境。”
“狸兒和她孃的實力也已經不弱。”
“除此之外,雪狼王,金蟾,蜈蚣首領三妖的實力也都有極大的提升。”
“沈家其實不用太過擔心了。”
沈文安點了點頭後,長長舒了一口氣。
聽父親這般一念叨,他忽然發現肩上的擔子真的輕了不少。
“阿爹您呢?”
話鋒一轉,他突然看向沈元開口道。
大衍之道擅長遮掩天機和氣息,饒是他如今有了半步金丹的修為,卻總覺得父親身上蒙著一層薄紗,境界氣息朦朧不清。
“為父?”
沈元端起面前的茶盞淡笑道:“這個家若是等到要為父出手時,一切都完了。”
“為父的修為不在境界上,也不好說。”
“對了,這段時間你若是不打算閉關,便是抽個時間去焰湖城一趟。”
沈元岔開了話題,面色肅然道。
“焰湖城怎麼了?”
沈文安有些好奇。
沈元沒有說話,起身從旁邊的案牘上取來一份手繪的地圖。
那地圖上密密麻麻標註了很多東西,包含卦象讖言,地脈走向,方位與地形等等。
沈文安看了一眼,發現有些難以理解。
沈元也沒有進行過多的解釋,只是指著那地圖左側的一塊區域道:“你到了焰湖城之後,繼續往西,幫為父驗證一番這片區域的地貌和地脈走向。”
“若是遇到其他奇異的東西,也一併記下來。”
沈文安頷首後,瞥了一眼旁邊下了幾年卻還只有不到二十手的棋盤好奇道:“阿爹這幾年都在研究這些?”
“和那棋盤有什麼聯絡嗎?”
沈元的眸光也看向了那棋盤,眸光中閃過一道精芒低聲呢喃著。
“為父只是想要看看這盤大棋的走向……”
……
雲水城外,山中一處隱秘的洞府內。
沈崇明負手望著面前被封禁了全身真元靈力的魁梧女人。
這女人身高超過一丈,褪去一身鎧甲和戰盔之後,竟還頗有幾分姿色。
“扶風將軍,沈某還是那句話,只要將軍願意立下誓言,效忠沈家。”
“沈某立即讓三叔解除你體內的劍元之力,也省的你整日承受經脈被劍元撕裂的痛楚。”
那扶風掃了他一眼,冷聲道:“效忠沈家?”
“本將軍若是能夠恢復實力,必斬你!”
“識相點就給本將軍一個痛快,省的在這浪費口舌!”
但見其冥頑不靈的樣子,沈崇明微微嘆了口氣。
“三叔說的果然沒錯,如將軍這般修士,想要降服當真不容易。”
“既然如此,那將軍就休要怪沈某了。”
聽到這話,扶風眉頭微皺。
“你要做什麼?”
沈崇明沒有搭理她,轉身看向洞府外。
“烏九,進來吧。”
他的話音落下,一名壯碩的西荒漢子闊步走來。
“家主!”
這壯漢還是當年百獸山掌控西荒時,沈家從他們手中俘獲而來的西荒修士。
沈家當初正值用人之際,九人被俘獲之後,皆立下了真靈誓言,效忠於沈家。
如今幾十年過去了,九人之中,烏一死在了陰屍宗手中,烏三,烏四也相繼戰死,剩下的六人,烏九的實力最強,已經達到了胎息初期。
沈崇明再次掃了一眼那扶風,轉而眸光中閃過一絲狠厲。
“此人交給你了。”
“以最快的速度讓她懷上你的孩子。”
聞聽此言,烏九有些愕然。
而另一邊的扶風更是滿臉驚駭,繼而憤怒大吼!
“卑鄙無恥的豎子!!”
“殺了本將軍!!”
“你殺了本將軍!”
扶風猛地站起身,掙的那困住自身手腳的特製鎖鏈嘩啦作響。
她是怎麼都麼有想到沈崇明會使用這種方式。
堂堂胎息圓滿境的變異靈根擁有者,鳧山國最有潛力的一位女將軍,當初連鳧山國主烏氏傀都不忍強行收了她。
如今卻是要淪為一個生育工具!
“將軍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休想!”扶風眸中的怒火宛若實質,憤恨的瞪著沈崇明道:“你等著,我若脫困,必將你挫骨揚灰,將你沈家所有族人煉成血丹!”
沈崇明冷冷掃了她一眼,轉而對烏九道:“她是一名胎息圓滿境的修士,最重要的是其靈根為變異風屬性。”
“你懂我的意思吧?”
聞聽此言,烏九眸中閃過一道精芒!
身為西荒蠻族,他們本就特別注重後代血脈質量。
每一名西荒的族人,不管男女,擇偶只注重另一半是否足夠強大。
至於長相,身高什麼的,都是次要的。
如今聽沈崇明說眼前這女人的修為是胎息大圓滿,更是難得一見的變異風屬性靈根,烏九瞬間心動了。
“家主放心,屬下定要讓其生出強大的後代!”
沈崇明點了點頭道:“小心點,若是讓其脫困自殺,一切就都前功盡棄了。”
囑咐一聲後,他便直接朝外面走去。
山洞外,沈崇明負手望著頭頂的天空,聽著身後傳來的怒罵和慘叫,其神色有些複雜。
他雖然不是文道修士,但自幼也是在書院啟蒙,熟讀經史子集。
知道此舉有違人倫綱常,傳出去會讓沈家背上罵名。
但身為沈家第三任家主,只要能夠讓沈家變得足夠強大,罵名什麼的,他願意以一己之力背下!
眸中閃過一絲堅毅,沈崇明緩步朝山下走去。
……
南疆,青町城。
沈崇序端坐在正廳首座,渾身散發著一種凌厲的氣息。
短短數年的時間,其修為赫然已經達到了胎息中期。
下方左右兩排坐滿了男女老少八人。
這八人之中,除了最先跟隨他的東雲虎和東雲豹兄弟二人還只是練氣九層,餘下六人竟都是胎息境初期的修士。
“教主,屬下得到訊息,近些時日,我青町城旁邊的幻雲城和樟林原好似都遭受了神秘強者襲擊。”
“掌控幻雲城的五階勢力靈心宗,以及那樟林原常家的一些胎息境修士都神秘失蹤了。”
“如此絕佳的機會,我白宣教是否要一舉將樟林原和幻雲城都收入囊中?”
八人之中,一名陰柔書生打扮,手持黑色羽扇的中年男人起身拱手道。
此人叫明正初,胎息初期修為。
加入白宣教之前,是一名醫道散修。
醫道在各種修行體系中屬於小道,修醫道者大都擅長用毒。
這明正初也是一名用毒的高手。
只是這傢伙貴為胎息修士,卻偏偏好色成性。
常借醫道身份,行走在鳧山國各方城池之中,為那些宗門世家修士看病療傷。
每每發現一些頗有姿色的女修,便會不惜代價弄到手。
遭遇各方勢力追殺後,這傢伙便跑到了青町城,被沈崇序擒住。
“不急。”
沈崇序大馬金刀的坐在寶座上,掃了一眼另外幾人淡然道:“讓你們打聽的事情怎麼樣了?”
下方几人面面相覷。
其中一名身穿灰袍的光頭老者微微拱手道:“稟教主,屬下等人實力低微,確實無法得到關於皇室的訊息。”
“不過……前些時日坊間好像傳出了皇室在那暘淖之地吃了大虧。”
“那鎮守雲州城的修士大軍好像都被調去暘淖之地了。”
鎮守雲州的皇室大軍走了?
沈崇序的臉上忽地露出一絲邪性的笑容。
“繼續派人去調查雲州各方城池和勢力的具體實力,一定要給本教主摸清楚,摸仔細了。”
“將整理好的情報儘快呈上來。”
下方几人聞言,全都恭敬拱手應下。
“行了,本教主倦了。”
打了一個哈欠,沈崇序起身離開了廳堂,朝後院走去。
餘下眾人面面相覷。
“二位副教主,教主他……”
“諸位莫要難為我兄弟二人了,教主的事情莫說我兄弟二人不知道,就是知道了也不敢亂說。”
東雲虎起身拱手後,便匆匆拉著弟弟東雲豹朝外面走去。
剩下幾人見此神色都有些古怪。
“教主如此關注雲州各方勢力,莫不是打算將整個雲州都吞併了!?”
明正初眸中閃過一絲飽含野心的光芒呢喃道。
“這是好事啊!”
“我白宣教若是能夠佔據一州之地,大量的修行資糧堆砌,吾等的修為必定能夠得到極大的提升,到時候說不得也能成為名震鳧山國的強者!”
之前那回話的光頭老者笑呵呵道。
“想法是好的……”
“就怕人心不足蛇吞象,以白宣教現在的實力,莫說吞併整個雲州,就是碰上稍強的五階勢力,都難以抵擋。”
“到時候,吾等這一身道行可都要為教主的野心陪葬。”
“散了吧。”
幾人中間,一名身著銀灰色錦緞長袍的青年嗤笑說完,轉身便要離開廳堂。
然就在此時,一名白宣教弟子卻忽然出現在門口,伸手攔住了他的去路。
“於護法,教主請你過去一趟。”
那青年聞言,微微皺眉。
廳堂內其他幾人全都幸災樂禍的看著他被那弟子帶去後院。
“真是個蠢貨……”
“剛來沒幾天,連教主的脾氣都沒摸清楚,就敢在這裡胡言亂語。”
“倒是可惜了一副好皮囊,奴家還準備過段時間,好好和他快活一下呢……”
廳堂內唯一的一名女子嗤笑開口。
其他幾人神色淡然,倒是沒有什麼廢話,紛紛起身朝外面走去。
顯然,他們都清楚等待那位於護法的是什麼結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