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仨吃著飯,胡玉芬從屋裡將年前在鎮上扯的幾塊布料從櫃子中翻找出來。
這原本是打算給沈元做衣裳的,眼下著急,也只能先拿出來給兩個孩子用。
“先吃飯吧,時間夠用。”
見她忙著合計布料,沈元來到跟前開口。
胡玉芬自顧的丈量著布料。
“陸夫子是大儒,好不容易得來的機會,細枝末梢上也得留意著。”
見她神情緊張的模樣,沈元忍不住笑著搖了搖頭。
這一幕倒是和他前世僥倖得到大廠面試機會時差不多。
為了應對那場面試,掏空腰包買了一身西服領帶。
結果面試當天,那群面試官們倒都穿著休閒裝,運動鞋。
他陸夫子收學生要是看衣著的話,這機會也輪不到自家兩個兒子。
“我去前院看看趙家嫂嫂忙不忙。”沈元抹了抹嘴,朝外走去。
快要走出院門時,瞥了一眼木盆裡幾條巴掌大小的草魚,便順手取來一根麻繩穿好拎了出去。
住在他們家前院的人家姓趙,男人比沈元略長兩歲,叫趙栓。
趙栓妻子姓王,名王英。
夫妻二人有兩子一女,都是老實本分的人。
沈元拎著串草魚敲響了院門,一名年齡和沈文煋相仿、虎頭虎腦的男孩開啟了院門。
“元叔?”
見到沈元,小男孩喊了一聲,隨後趕忙跑回院中:“爹,元叔來了。”
院內,光著膀子的趙栓端著飯碗走來。
“阿元,吃飯了沒?”
“你嫂子熬的黍臛,來一碗!”
“他娘……給阿元盛一碗黍臛!”
黍臛是一種小米肉粥。
前段時間沈元在山中佈下陷阱,抓了一頭大野豬和七頭小野豬,不好往山下運。
找趙栓幾人幫忙從山上運回來後,大野豬被當場宰殺,豬肉低價賣給幾人一些,剩下的都讓胡玉芬醃製成了鹹肉。
“栓哥,別忙活,剛吃過。”
沈元擺了擺手,揚起手中的魚兒道:“早上抓了一些魚,給你們送幾條,別嫌小。”
趙栓見狀,慌忙放下手中的碗,打量著幾條草魚。
“光澤鮮豔,阿元,這不是淶水河的魚吧?”
“黑水潭的。”
趙栓有些驚訝:“你跑黑水潭去了?”
“聽聞那兒的鼉龍最近很兇,下次可別冒險了。”
沈元點了點頭,隨後看向旁邊的王英道:“嫂子,吃罷飯有沒有空?”
王英笑著道:“莊稼都差不多了,也沒啥要忙的,阿元有事?”
兩家關係不錯,日常小事互相幫忙的時候很多。
再加上沈元這次又送來黑水潭的魚兒,王英很是客氣。
“玉芬扯了幾塊布,想給石頭他倆做一身得體的衣裳,嫂子心靈手巧,要是不忙,回頭去指點一下她。”
小小的誇讚讓王英很是受用,連忙笑著道:“不忙不忙,等嫂子收拾好了就過去。”
沈元點了點頭,將魚兒遞給趙栓道:“栓哥,你們先吃飯,我回去了。”
下午時分,胡玉芬和王英在院中忙著給兩個小傢伙做衣服,沈元則在一旁的水井跟前殺魚,順便又挑了兩塊上好的野豬肉,割成長條,用紅布包裹住。
陸致遠雖然說了,兩條青魚可以當作拜師的束脩,但明早空著手去也不好看。
這野豬肉是純野生的,口感很好,帶兩條過去好看。
再說了,以陸致遠的性格,若是不收石頭他倆,這肉也不會收,虧不了。
“玉芬吶,這布我記得是你扯來準備給阿元做衣服的吧?”
竹蓆上,王英細心的縫製著布料,隨口問道。
胡玉芬笑著點了點頭。
“石頭和阿奴明早要去拜訪陸夫子,時間緊,來不及去鎮上再扯新的,就先拿出來應急。”聽到這話,王英手中的針微微一頓,詫異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