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車緩行,氣氛有些壓抑。
坐在車上的沈文煋懷中抱著妹妹,望著趕車的父親,猶豫片刻後開口。
“師傅們說,與人生死相搏是武者最快突破的途徑之一,兒困在現在的境界已經有一年了……”
“那也不能拿命去賭!”沈元罕見生氣猛喝!來到這個世界三十多年了,他雖然也幻想過出人頭地,讓妻兒過上好日子。
但一想到讓未滿十四歲的兒子上戰場,心中便是一陣陣揪痛!
“爹。”
被呵斥之後,沈文煋並沒有住嘴,反而面帶笑意道:“文萍和文安才四歲,阿奴也不過八歲。”
“家中有七十多畝地,還有果園和山林需要照顧。”
“阿孃身體弱,您若是走了,大大小小的事情就都落在兒和阿孃肩上。”
“到時候兒子的修煉耽誤了不說,阿孃若是累壞了,我們幾個該怎麼辦?”
“兒不想荒廢武道。”
沈元沒有說話。
牛車上的沈文煋忽然朝著他的背影猛然跪下叩首道:“阿爹,原諒兒的自私。”
“有您在家,兒子在軍中不會太擔心,可以安心修煉。”
沈元聽後沒有回應,只是緩緩勒停了牛車。
田間小道上,他獨自蹲在路旁,望著遠處的隱龍山,望著金柳村的方向。
“爹爹,萍兒捨不得你,也捨不得大鍋。”
一雙兒女來到身後,沈文萍小心翼翼擠進他的懷中仰頭道。
沈文煋緩緩在旁邊蹲下,理著小丫頭被微風吹起的秀髮道:“爹,兒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脆弱,後天武者在軍中很吃香。”
“若是真能到張將軍手下做親衛,兒說不得還能混個一官半爵,到時咱家又能分不少田產,您老到時候可別嫌地多,種不過來。”
沈元氣哼一聲,瞪了他一眼沒說話。
良久——
“靈秀丫頭怎麼想的?”
“她就放心讓你去軍中?”
提及黃靈秀,沈文煋臉上浮現出一抹笑意,隨後正色道:“靈秀師姐說了,好男兒就當保家衛國,開疆拓土。”
“她喜歡的人得是一個大英雄,大將軍。”
“嘿!”沈元猛的站起身笑罵道:“這丫頭野心還不小!”
壓抑的氣氛被這麼抽科打諢緩和了不少,沈元揹負著雙手,重重嘆了口氣。
他知道,讓兒子代替自己服兵役確實是最好的選擇。
最起碼沈文煋去了前線,存活下來的機率要比自己大的多。
理性來說,問卦系統在自己身上,只要他活著,就能讓沈家不斷壯大。
“孩子,苦了你了。”望著已經趕上自己身高的兒子,沈元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為人父母者,誰不想為孩子遮風擋雨一輩子?
沈文煋懂事的搖了搖頭。
“阿爹比兒更苦,一家老小都得靠您養活著。”
父子二人此時像是彼此的知音,相視而笑。
被晾在一旁的沈文萍顯然不知道大哥和父親內心的想法,仰著頭看了看二人,又看了看西斜落日嘀咕道:“阿爹,再不走咱就趕不上吃晚飯了。”
沈元蹲下身,一把將她抱起:“吃吃吃,你就是一個小吃貨。”
“走吧,回家。”
三人上了牛車朝金柳村趕去。
夜晚,沈元翻來覆去睡不著覺。
兵役的事情雖然已經做了決定,但他還是承受著親情的煎熬,更不知該如何說與妻子聽。
“有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