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夫子說,來年開春,我就可以練劍了。”
沈元剛進院門,沈文焰就興奮的跑了過來。
練劍?
沈元捏了捏他的臉頰,起身朝著身後跟來的陸致遠微微拱手。
陸致遠還禮之後開口道:“夫君子者,當修六藝。”
“此六藝為禮、樂、射、御、書、數。”
“除此之外,劍為君子之器,象徵著正直、仁義和忠勇。”
“阿奴為老夫的學生,當得天下君子矣。”
陸致遠寥寥數言就讓沈元聽出了他對自家兒子寄予的厚望,當即拱手道:“全憑先生做主,那我回頭就去鎮上給他買一柄配劍。”
老師對學生的要求高,這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
有陸致遠這樣一位大儒傾心培養,他相信阿奴日後必成大器。
“這倒不用。”
“配劍之事,老夫自會解決。”
陸致遠擺了擺手,不知是知道沈元家中拮据,還是對這膝下唯一學生的關愛,直接包攬了配劍的事情。
沈元也沒再辯駁。
他很清楚,一柄配劍的價格少數也得幾十兩銀子,上好的更是有價無市。
“多謝先生了。”
陸致遠向前兩步,來到沈文焰跟前,輕撫著他的腦袋道:“即日起,老夫便也給你放幾日假,等過了歲祭再來。”
“但功課不可懈怠,歲祭之後,老夫會好好考校你,若是答不出來,你自知道老夫的手段。”
聽到“手段”二字,小傢伙嚇得臉色微變,連忙拱手:“夫子放心,阿奴絕不懈怠。”
“嗯,跟你父親回去吧。”
小傢伙後退一步,站直了身體,恭敬朝他行了一個大禮:“夫子,阿奴走了。”
……
人們常說,有了孩子之後,日頭就會被孩子追逐著,越過越快。
這一世,自從孩子出生之後,沈元便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
忙碌而充實的生活過的很快,轉眼之間就是第二年的秋天,妻子臨盆在即。
這大半年的時間,在啞伯的幫助下,五畝山林已經全部栽種上果樹。
按照啞伯提醒,果樹前期需要人細心照料,沈元思索再三,最終找來付貴,讓其成為自家的長工,在山上果林給他搭建了一個簡易的居所,讓其照顧五畝果園。
這一日,又到了一年一度繳納賦稅的日子。
牛二柱家的十五畝本質上是陸致遠購買的,沈元是租戶,這賦稅理應由陸致遠來交。
然陸致遠實際只收他每畝一石精米的租金,根本不夠交稅的。
沈元本想和他商量,這十五畝田的賦稅自己出一半,但陸致遠卻表示他是太學院的大儒,不用交稅,讓沈元不用操心。
里正楊長林門口,沈元正排隊等著交稅,前院趙栓的妻子王英慌慌張張跑來。
“阿元!”
“阿元!”
“玉芬要生了,你快些回去!”
聽到喊聲,沈元慌忙將交稅的事情拜託給身旁的趙栓,在左右鄰里的恭賀聲中,連忙朝家中跑去。
“嫂子,勞煩您去請一下孫氏嬸嬸!”
沈元回頭喊了一聲。
村中郎中孫復春的妻子是負責給人接生的穩婆,他心中焦急,只能讓王英幫忙去請穩婆過來。
沈元剛進家門,就聽到胡玉芬在屋內痛苦喊叫。
“娘子……”
他來到床榻跟前,看著疼的滿頭大汗的妻子,緊緊握住她的手掌。
胡玉芬勉強擠出一絲微笑:“夫君,我……我沒事。”
沈元有些疼惜的為她擦拭著臉上的汗水柔聲道:“嫂子已經去請穩婆了,娘子你再忍一會。”
一番煎熬般的等待,院內便傳來急促的腳步。
“玉芬,玉芬,孫氏嬸嬸來了!”
王英滿頭大汗的扶著一名老婦走了進來。
沈元慌忙迎上去:“嬸子,您快給看看。”
孫氏婦人來到跟前,瞧了一眼後道:“是要生了。”
“別愣著了,快去燒點熱水!”
“英子,你來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