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忍讓並沒有讓蘇常心生感激,反而是覺得沈文煋在戲耍侮辱自己。
蘇常內心憤怒之餘,也暗自有些驚訝。
上一次……還是十多天前的那一次對練,他剛將沈文煋暴打了一頓。
如今才過去十來天的時間,這小子怎麼突然變厲害了那麼多?帶著疑惑,蘇常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這次交手,表面上看二人是不分勝負,但明眼人都知道,沈文煋的實力已經超過了他。
二人若是年齡和家世相仿,倒還不算奇怪。
關鍵是年齡上他比沈文煋大,家世也比對方好,更重要的是當著自己未過門妻子的面被戲耍,讓蘇常覺得很沒面子。
明珠在前,之後的捉對喂招就顯得有些索然無味了。
一天的修煉結束,諸多弟子都離開了演武場。
唯獨沈文煋留了下來,他要繼續修煉。
性格沉穩是他的優點,前幾天體內突然湧現的力量讓他實力暴增,換做其他同齡的孩子有可能已經飄飄然了。
沈文煋並沒有。
他一直都覺得體內突如其來的力量是自己付出比常人更多的辛苦得來,因此比以往更加努力。
武館後院,結束脩煉之後,黃靈秀就迫不及待的跑回後院,將今日比對的事情告知了黃輕舟。
“阿爹,石頭師弟就是一個傻子,明明可以打倒蘇常那傢伙,好好報之前被欺辱的仇,偏偏選擇忍讓。”
“要是我,肯定打得他爹媽都不認識他!”
黃靈秀氣呼呼說道。
她實在不理解沈文煋明明有報仇的機會,為什麼不抓住。
看著女兒氣鼓鼓的模樣,黃輕舟微微搖了搖頭。
“走吧,我們去看看那小子。”
父女二人來到前院演武場,見沈文煋果然還在修煉,黃輕舟低聲道:“看到沒有,石頭現在明明已經很強了,但卻依舊在努力。”
“論天賦,你不比石頭差;論資源,更是遠勝之。”
“若你能像他這般努力,及笄突破後天武者都有希望。”
黃靈秀聞言,微微撇嘴。
她也知道努力肯定有收穫,但一想到修煉的枯燥和痛苦,頓時就洩了氣。
“阿爹,我們過去吧。”
不想和父親討論這個話題,黃靈秀連忙拉著他來到演武場。
沈文煋瞥見二人到來,慢慢收了樁功來到跟前拱手:“世伯,師姐。”
黃輕舟微微頷首,開口道:“靈秀說你今天和蘇常交手了?”
沈文煋點了點頭。
“明明有機會勝之,為何要一再忍讓?”
“武者對決,講究的是一招制敵,心慈手軟只會讓你陷入危險。”
沈文煋微微一愣,瞥見黃輕舟的臉上並沒有責怪之意,當即拱手道:“世伯,侄兒是能夠輕易擊敗蘇常師兄,但卻不能這樣做。”
“為何?”黃靈秀不解追問。
沈文煋苦笑:“師姐當知我家只是金柳村的一個普通農戶,蘇常的大伯卻是咱們安陽縣的縣丞。”
“那是安陽縣的天,我若是為了洩憤,當眾擊敗他,損了他的顏面,勢必會引起他的怨恨。”
“他想要報復我倒沒什麼,但萬一連累了我的家人……”
“算著時間,阿孃應該快生了,阿爹一個人養活一大家子不容易,我不能再給他們添亂。”
聽到這番話,黃靈秀沉默了。
事實上,她比沈文煋還大三歲,但卻根本沒有考慮這麼多。
在她的眼中,惹了事情有他爹頂著,實在不行,還有在軍中的大伯出面。
在安陽縣的一畝三分地上,只要不是嚴重違反大虞律法的事情,都不是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