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
後院,沈文焰身著睡袍站在院中,注意沈元揣著手站在門外,輕聲呼喊一句便迎了上去。
沈元皺眉瞥了他一眼。
“大清早的,為何這幅模樣站在院中?”
沈文焰也顧不得解釋,面帶喜色開口道:“阿爹,兒悟出了夫子所說的道。”
沈元雖已知曉,但卻沒有說話。
“文以載道,天下士人都錯了,夫子是對的。”
“兒終於跟上了夫子的步伐,可以與之並肩而行了。”
聽著他莫名奇妙的話,沈元眉頭緊鎖。
“陸夫子也悟出了這條道?”
沈文焰微微頷首:“夫子前段時間就已悟出,他已經能借此說話了。”
此言一出,沈元更是困惑。
卦象明明顯示,兒子沈文焰有望成為文心之道的開創者,陸夫子為何會先他一步悟出此道?這難道就是昨夜卦象異常的原因?
接收了沈文焰突破時的感悟,他也清楚,這所謂的文心之道前路究竟有多難。
不過,前路荊棘,二人率先邁出了這一步,日後必然會成為青史留名的聖人。
“既已如此,你且好生修煉吧,家中事情有爹和你大哥在。”
沈元說完,便轉身離去。
接下來的日子,家中諸事都順利的進行著。
經過多日挑選,胡玉芬終是選出了五名合適的侍女丫鬟。
黑水潭中的浮樓也已經建成。
老大沈文煋和閨女沈文萍這段時間一直在雲水鎮上忙鋪子的事情。
沈元這邊,修煉之餘,閒來無事除了教導孫子沈崇明,就是釀釀酒。
時間一晃,轉眼便是兩年。
經過時間的沉澱,整個暘淖之地因仙宗介入而引發的混亂局面也逐漸穩定。
儋州,棲雲谷。
山間竹林,少年盤膝而坐,其周身,片片竹葉在身旁環繞,如同一柄柄鋒利的小劍輕易撕開空氣,發出簌簌之聲。
這些竹葉穿梭交纏,彼此互不干擾。
伴隨著沈文安劍指併攏,周身那些竹葉迅速聚攏在其指尖,形成一柄三尺長劍!長劍鋒芒顯露,周身纏著一股淡青色的氣體。
看了一眼指尖的竹葉長劍,沈文安抖手一震,那些竹葉失去了束縛,飄然落下。
“總算練出了一縷太玄劍氣……”
沉聲自語一聲,他的眸中倏然閃過一絲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冷色,緩緩站起身朝山下外走去。
隱雲院內。
沈文安剛踏進院門,略帶威嚴的聲音便從左側傳來。
“回來了?”
沈文安頓住腳步,轉身看向涼亭內手捧書籍的裴肇,躬身道:
“師父。”
裴肇冷哼一聲緩步走來:“為師剛出關,就聽你大師兄說,你打算放棄之前的修煉法門?”
沈文安拱手:“徒兒已經有了《太玄劍經》,《金光訣》不適合了。”
《金光訣》是他剛拜入隱雲院時選的練氣法門。
前兩年也一直在修煉。
但自從當年在岐山坊市得到了《太玄劍經》之後,他便一門心思撲在上面,《金光訣》也逐漸荒廢了。
“孽徒!”
裴肇面帶慍色道:“莫要以為和靈珊劍仙扯上了關係,為師就不敢管你!”
“從你拜入為師門下的那一刻開始,你就是為師的弟子。”
“如今,捨棄了宗門修行之法,你下一步是不是就要不認我這個師父,叛出棲雲谷了!?”
面對裴肇的厲聲呵斥,沈文安依舊面無表情。
“徒兒未曾想過。”
“即便徒兒修的是劍經,師父還是師父。”
“棲雲谷若不主動將徒兒逐出師門,徒兒也不會背叛棲雲谷。”
聽到這番話,裴肇神色有些複雜。
對於這個徒弟,他是打心眼裡喜歡。
執著,勤奮,有著一顆極為純粹的求道之心。
對於其不修丹陣之道,天天只知道練劍的事兒,棲雲谷高層中有一部分人一直都有微詞。
其他院的弟子們也都將他當成異類。
對此,裴肇並沒有太在意,甚至願意在岐山坊市上專門為他買一部劍修法門。
但自從靈珊劍仙那件事之後,宗門內便慢慢出現了一些不好的言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