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張貴預設的方案,他跟手下閒扯了好一會的官話,又恩威並施畫了許多大餅。
便讓張春去酒樓定幾桌上好海八珍席面,好跟下屬們喝個見面酒。
張九江自己則興沖沖的打聽到張貴的住處,去找小夥伴顯擺了。
結果兩人卻生了口角。
張九江出了張貴的院門,直接氣沖沖的去了酒樓,一杯接一杯的喝起了悶酒。
席間,他手下的嘍囉看看到新老闆眉頭不展,紛紛著意巴結。
慢慢的讓張九江的心情又好了起來,多飲了幾杯。
肚子脹的厲害,連去了幾趟茅廁。
最後一趟恰好一陣涼風吹臉,張九江七八成的醉意一下滿到了十成,竟忽忽悠悠跑出了酒樓。
在街上東轉西逛,也不知怎麼的他拐到了一條偏巷,找了顆樹倚著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
突然間一陣喧鬧吵醒了張貴,他剛茫然的睜開眼睛,就遠遠看到半空中兩人交錯而過。
一個人的腦袋突然掉了下來,腔子裡的血噴出老高。
藉著空中幾道交錯橫縱,久久不散的劍光,張貴清晰的看到那死人臉,竟是有過一面之緣的張七苦。
聽到這裡,張貴眨巴了下嘴,自己也不信的壓低聲音道:
“就見過一面而已,說不定不是張七苦呢。”
“可縱橫劍法的,‘流光溢彩,墜空不散’的特質不會錯吧。”
“你不是讀書人嗎,知道那麼多入道知識幹什麼?”
“我不是未來要文武雙全嗎。
自己族中入道之法的特質,總不能不知道吧。
當初見面時,我也對張八苦就特別在意。
想著以後中了秀才,也許能託託面子拜他為師,做個‘縱橫劍士’。
所以斷然不會看錯。”張九江斬釘截鐵的進行了解釋。
張貴聞言知道再無僥倖,臉上露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那就是真就翻臉了。
現在咱們最好的一條路,就是趕快離開巨蛇頭島這塊是非之地。
我想想,想想。
按規矩咱們初到亂牙,不管是管事還是夥計,都要呆滿一年才能拿到探親長假。
往來大陸跟巨蛇頭島那些運送、貿易差事,更是需要豐富的經驗才能擔當。
新人一時半會絕難拿到。
啊,對了。
再過一個月就是舉人科考,你就說家中來信,張九慶中了案首後抱負不息,今年要力爭會元。
完成‘中祖’張四維連中三元的舊事業,再興門第。
只是憂心奔波在海外的你,不時分心。
因此父母希望你能在舉人考之前,回鄉見見兄長。
讓他能按下心來,再折桂枝。”
“這行嗎?”
“連中三元意味著什麼,意味著在中樞四十歲前,就有可能宰承天下。
在地方更是至少五成是封疆大吏。
張巖會為了自己半輩子辛苦的事業,家族不被剝奪,冒大風險與家族決裂。
但那是因為利益使然,值得一搏。
可絕對不會為了留下你一個,‘八兩不滿半斤晃盪’的小小管事,去冒險得罪未來明宋朝廷的大吏。
那怕這種可能性只有百分、千分之一也是如此,因為毫不值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