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春表了過了忠心,倒也沒再堅持。
只是壓低聲音氣呼呼的道:“區區一個巡衛竟然跟堂堂管事這麼講話。
真是豈有此理。
就算巖家老當權的時候,也沒這麼放任過他們啊。
現在反倒張狂起來了,不識時務。
要不是官長您心胸開闊,過幾日就讓他知道‘親疏有別’的厲害。”
張貴聞言卻苦笑著搖了搖頭,很是珍惜的把最後幾口油渣,吞進肚子,
“不用過幾日。
只怕一時三刻之後,我就會嚐到親疏有別的厲害了。”
“大人,您說什麼?”
“我說春哥啊,一會你別害怕。
那些大人物的爭鬥,其實跟咱們沒半文錢的干係。
做個順風草,風往哪裡來,身子往哪裡彎就是了。”
“官長,您,您這話我聽不明白。”
“不明白沒關係,很快就明白了。”
張貴嘆了口氣起身晃晃悠悠的出了門,跟在巡衛身後朝鎮公所走去。
路上。
各行各業商家都緊著跟他打招呼,張貴也是一一回禮,磨磨蹭蹭來到了鎮公所外。
一眼望進去,公所一切如常。
張貴卻覺得自己走進去就是羊入虎口,不進去便等於給臉不要臉。
正磨蹭一位身高體胖,名喚張八生的管事也來到門前,看到張貴笑呵呵的問道:
“貴官長,怎麼還不進去?”
“哈哈,進去,這就進去。
也不知道巖大人召見咱們做什麼?”張貴幹笑著暗咬牙關,跟張八生肩並肩的走進了鎮公所。
來到正廳,黒木鎮二十幾個管事已經來了小半,分兩排坐下。
張巖坐在上首主位。
兩邊站著關西輝、赫開海,笑眯眯的望著大家。
等到又來了兩三人,張巖環顧左右開口問道:“西輝啊,來了多少人了?”
“稟大人,來了十一位官長,已經到齊了。”
“人來齊了就說事吧。
大家都奇怪為什麼只來了十一位官長,我就說人齊了吧。
其實剩下的十五位,現在都已跟張七同東主一起,來不了咱這了。
說起來青年總不沉穩,我都要回鄉赴職了,這位張東主卻沒耐心,急著將我趕開。
竟一個個的找鎮上官長串聯。
在座的各位呢,有些聽了他的蠱惑。
有些卻顧念舊情沒有答應。
這便很好,人那還是要有情有義。
就比如那些答應張東主的官長,昨晚竟被竄了‘人來瘋’,死了個精光。”
話音落地,跟張貴挨著坐的張八生竟支撐不住肥碩的身軀,從圈椅上直接滑了下來,癱坐在了地上。
張貴見狀猶豫了一下,起身伸手用力攙扶起了張八生,輕聲道:“八生官長吃多了早點淤了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