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中旬,夏去秋來。
許久沒有通航的平陽張家四季商號船隊,在一個無風無雨卻月黑風高的夜晚。
停靠在了四陽郡下平陽鎮最大的,四平碼頭。
上千名在巨蛇頭島乾耗了幾個月,無論心力還是體力都消耗殆盡的張家子弟,螞蟻般的從海船中鑽了出來。
極少部分心大的還有閒情宵夜,湧向碼頭食堂。
剩下的小兵兵們自動散去,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幾個家長、東主、大管事則向主宅方向,疾步而去。
海邊秋風陰冷,刺的人骨頭縫都冒寒氣。
張貴下船後透過冷風遙望燈火閃爍的家鄉,心中生出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也許是修煉的功法沒他想象中那麼珍貴,或者入道修習的難度比他想象中要難的多。
《縱橫書》洩露一事,作為鋒利的原罪匕首,背刺了前平陽家主一下。
成為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後,就不再有人在意。
對他們幾百個看過《縱橫書》的張家人,家族竟然真就這麼算了。
返鄉後直接丟在了碼頭。
實在有點出人意外。
此外下船前有人通知,雖然他們這些黑木鎮牛馬通通被撤了差事,以儆效尤。
但畢竟也是平陽張家子弟,散夥飯還是要管的。
下船後,碼頭食堂備了鹹粥、油炸鬼、發麵饃饃跟鹹菜,餓了的可以去吃。
於是張貴摸摸肚子,裝作冷的哆嗦的來到食堂,打了一海碗鹹粥,雙手指縫夾著幾根油炸鬼,坐在木凳上踞案大嚼。
幫廚的看他吃的多,狠狠的盯著他點化道:
“今天晚上往飽死鬼裡吃啊。
明天晚上的宵夜可沒油炸鬼這樣的好東西了。
慣例兩個大饃,一碟香油鹹菜。
還得憑腰牌才能來吃。
今晚足吃足喝不限制,還不用亮腰牌,你們可算是過年了。”
張貴聽了這話心裡勃然大怒。
“老子堂堂石屍國主、真龍皇帝、上古先民古神夸父氏血脈的超大隔代繼承、遠古兵主大尊蚩尤的傳承人!給平陽張家打了幾個月工,最後連工錢都成了廢紙。
喝他口鹹粥,吃他根油炸鬼怎麼了。”
本來雖餓卻打算適可而止,免得暴露自己已經掌握超凡力量的機密。
食量大可是修者異於常人的特徵之一。
可現在。
“幫廚的小哥,麻煩你再去拿一筐油炸鬼來。
今天不是足吃足喝還不用亮腰牌嗎。
我要當個飽死鬼。”
吃飽喝足,在幫廚近乎冒火的目光中,張貴施施然的離開了食堂。
有些小人就是如此,明明自己也是牛馬,經手的東西不是他的,他卻不想與人方面,也不知道恨個什麼勁。
平陽鎮,官府記錄的戶籍是兩千七百餘戶。
加上為張家做事的隱戶,主要是在莊園田地、作坊,耕種、做工的那些名為義子、義女的奴僕家庭,足足四千有餘。
四千戶,兩萬口,已經是中縣縣城的規模了。
而張貴家在鎮子邊緣靠海的‘有餘坊’住。
這裡緊貼魚市,天氣再冷也腥氣撲鼻。
有身份的人經過時都會繞著走,更別說在這裡住了。
近鄉情怯。
作為一個投胎型穿越者,這一世的孃親也是親孃。
雖然因為從懂事起就已經是個老靈魂,感覺彆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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