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現實竟然比自己預想中,最輕鬆的結局還要輕鬆,張貴心中大喜,表面卻後怕的道。張五柟聞言跟張七輝對視一眼,擺擺手道:
“下去吧。”
張貴拱手轉身溜出了大屋。
問過話,沒當場拿下,那就是沒事了。
當張貴全須全影的出現在屋外,領著他過來的濃眉青年,沉著的臉緩和了下來。
兩人在沙灘上吹了整晚的風,也算有了小小的交情。
現在張貴既然沒事了,就沒必要一直端著架子。
“沒事就好。
我叫張唐春,跟你一樣也是平陽張家沒‘輩分字’的,九字輩子孫。
昨個不方便跟你說,見諒了。”
“唐春大哥是爽直的人。
沒啥見不見諒的,易地而處,我恐怕也不會跟你通名報姓。”
“哈哈哈,這話有理。
走吧,我帶你回船上安排住處去。
碼頭上的這些敞亮大屋,可不是咱們這樣牌面的人,能多呆的地方。”
說著話,兩人回到海船上。
張唐春心中像是早有成算,楞都沒楞就把張貴帶到了底倉,一間貨房裡。
“咱們族裡少有客船,多是貨船。
現在這種時候難免辛苦些。
春哥兒,多擔待了。”
底層的貨倉昏暗無光。
天花板足有一人多高,三丈見方的倉室裡打著十多張地鋪,倒也不讓人覺得憋屈。
可盛夏季節,人人都汗流浹背,那刺鼻的酸臭還是有些不太人道。
好在沒有禁足,忍不了了可以出去溜溜。
但船內處處都是悶如蒸籠。
甲板上更是活活曬死個人,還不如呆在貨倉癱著舒服。
分好住處後張貴也如法炮製,在門口拿了麻席找塊空地鋪上,癱在了地下。
這裡住的都是受到張巖牽連的黑木鎮牛馬,大家都是半熟臉又處境相同。
來了新人怎麼著都應該相互招呼一聲。
但熱不拘禮。
這種蒸籠天活的勁頭都沒有了,扒光了衣服,露著屁股扇風都不夠,誰還有問候的閒心。
就這麼熬到了中午。
送飯的端來了大筐白麵團餅,加了酸醋汁的溫吞熱水,兩盆長條蘿蔔鹹菜。
“這餅子是新作的,擱到下午就餿,大家別浪費了。”
“我說柯四,咱們也晃盪著見了半個月了。
都是平陽張家子孫,你就不能給改善、改善伙食。
別的不說,燒桶綠豆水放碼頭的涼井裡拔一下,給爺們消消暑總好辦吧。”
這話都知道是玩笑,埋怨而已,誰也不會當真。
可送飯來的幫廚卻嘴不饒人,“還涼井拔的綠豆湯,想什麼呢你。
當還是在黑木夥計,一月三兩銀子壓腰的好時候呢。
現在你能喝上酸湯,吃麵餅鹹菜就不錯了。
等回到岸上了,差事一撤,就得去喝西北風。”
“我日你奶奶的,小小年紀說話這麼刻薄!”
聽到旁幫廚說話不善,剛才埋怨的壯漢光著屁股從席上跳起來,一腳前踹快如閃電的把幫廚踢倒,滾到了牆角。
張貴一眼就認出,壯漢這腳分明就是‘縱橫飛蹴’裡的招數。
就是不知道是以前學的,還是這次張巖功法大派送時候撿的漏。
“小子記住了,人間處處有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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