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港城市大部分都是流動人口。‘人丹西擊’發生後的短短時間,本來徹夜不眠,人潮湧動的坊市已經空了至少一半。
留下的人也大都眼圈發黑,嘴唇燥的起皮,一副惶惶然不可終日的神情。
堅持晝夜經營也只是習慣,或者通埠局的要求而已。
眼看這種狀態,張貴沒有馬上展開暗查。
而是找了家名為‘貴客隆’的客棧,要間上房住了下來。
萬沒想到拂曉時分,竟又有爆炸聲連續不絕的傳來。
張貴急忙跑出客棧,看到四周硝煙滾滾,遍地死傷。
就連自己住的客棧都塌了小半邊,
頓時失去了繼續在龍門泊做偵探的興趣。
他繼承的上古魔神血脈再強,再青出於藍勝於藍。
本體也不過是區區的‘丁上’八品修士,有防備的時候能仗著神叢犀利打生打死,但萬一毫無準備的被‘人丹’炸個正著,後果可就難以預料了。
於是趁亂張貴緊趕慢趕來到了龍門泊碼頭邊。
直接趁著最後的夜色潛入海中,鳧水而去。
過了一會,天色大亮。
盛夏的驕陽照在東近海盪漾的碧波上,粼光閃閃。
海面最上一兩寸的海上漸漸溫熱,但底下仍冰冷刺骨。
冷熱交加之下,張貴覺得渾身舒坦,腦子也比平常清楚,就繼續慢慢悠悠的泳著。
不時有海船從他身邊駛過,一半看不見或是裝看不見;
剩下一半則好心的要救他,自然都被張貴感激又決然的拒絕。
此方超凡世界,多得是奇人異事。
善心被拒也無人堅持,只不過多了些航路上的談資而已。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又有人高聲喊道:
“這位小哥,六月天裡鳧水,你遊的很快活呀。
就不怕你老媽拿竹竿子抽死你。
再說了,海再淺也遠遠兇過河溝,你還是快上船吧。
真淹死了不值當得的。”
“呸呸呸,童言無忌,大風吹去。
淹死你張九江個小王八犢子,也淹不著貴大爺我。
不,現在我人上品了,‘當今’下旨親封的倸央龍虎。
你區區一個秀才,真當自己已是京官看不起俺這個蠻夷土官嗎,竟然妄斷將軍我的福禍。
小心派兵抓你打腫了屁股。”
“大貴啊,你也是讀過兩年書的人,怎麼世襲成了地方權貴之後,講話如此粗魯了。”
“是嗎,那我把屁股改成‘尊臀’兩字如何。”
說著張貴從海中縱身躍起。
跳上了一艘至少五百料的噸位,底層不提,單單甲板上就起了三層樓閣的大船。
看船的造型明顯不是武裝貨船或客船,而是貴人私用的舟舫。
但從構造看又確實是可以遠洋無虞的海船。
張貴詫異了想了想,脫口而出道:“就為了走一趟北國,活生生造出一艘五百料的海船來。
就算三朝元老的鶴鄉公親臨,也不會擺這種譜吧。
老讀書人嗎,再富貴也愛走‘一葉扁舟泛波流’的路數。
九江,你這是跟張九慶那小子掰了,另拜了哪的山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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