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世族就不提‘鄉紳’或是‘聞縣’這種百十年一個輪迴,雜草一般生髮、枯萎不停變換的‘中小門戶’。
那怕稱郡、當府,如果沒有‘秘境’作為底蘊,又徹底失去了上位者的青睞,一旦開始破敗。
最大的可能性便是不斷的繼續破敗下去,歷經個三、五代人習慣了,又徹底沒了底蘊,便會分崩離析淪為庶黎。
至於其中有神魔血脈者。
也許不知幾百、幾千年後會有子孫極為幸運的,覺醒了神叢‘真形’重新崛起。
但那時可能連‘姓’都換了,也就跟之前破落的世族毫不相干了。
而家族破敗後,尚未分崩離析前,能出了個大國權相,重整旗鼓,再創輝煌!完全就是天方夜譚般的神話,鬼都不會去信。
可偏偏‘平陽張家’的歷史上,就真出現過這種鬼都沒法子信的事情。
讓張九慶這等明宋朝堂‘真麒麟’的辯才,都一時間無言以對。
當然主要是因為他理虧且有求於人,沒法子去‘耍’自己最擅長的春秋筆法。
於是沉默了片刻。
張九慶長長的嘆了口氣,講話不再陰陽怪氣,反而直言承認的自己的錯處,
“這事怪我。
當初六鐸族叔帶著一眾族人流亡‘地窟界’。
我因為‘親親相隱’竭力阻攔不下,便也沒有上告。
在那袖手旁觀。
後來六鐸族叔臨行前,說貴弟你年紀輕輕經營地方,交友魚龍混雜,過於少年得志,不好即刻就任家主。
我一時糊塗,就照做了…”
“九慶兄,你說這些有的沒得,到底是什麼意思,就別拐彎抹角的了。”
張貴內心深處其實一直都對張九慶有著幾分重視,如果是平常就耐心聽聽講些什麼了。
但偏偏今日張貴完成了‘食炁者神明’的最後階段。
一下子由‘人’成了‘非人哉’,心境生出極大的起伏,一時間根本難以平復。
時好,時壞,直似瘋癲。也就無心跟張九慶瞎白話,直接就打斷了他的話,
張九慶沉默了片刻,臉色一正,站起身來。
從衣袖裡摸一道金燦燦的聖旨,朗聲說道:
“有旨意。”
跟他來的一群人急忙跪倒在地,推金山、倒玉柱,三呼萬歲,讓人不禁想要盲從。
但張貴卻照常端坐在太師椅上,似笑非笑的說道:“合正帝都駕崩那麼久了,九慶兄卻突然跑到明宋番邦世子門上說有‘旨意’。
莫不是想要‘矯詔’不成。”
張九慶心裡邊‘咯噔’一下子,表面卻不動聲色的解釋道:
“國不可以一日無主,朝不可一日無君。
先帝既然崩殂,自然就是太子口含天憲,行旨天下了。
而這正是他的旨意。”
“那現在誰是明宋的太子呢,”張貴幽幽的追問道:“是借兵瀛日討伐弒父篡位皇兄的珍王?還是派兵突襲西粵海三港,誅殺忤逆皇弟不成的魁王呢?”
話音剛落,跟著張九慶過來的隨人裡就有高呼,“大膽!”者。
對此張貴也沒慣著,直接催動體內神叢‘天象地理大交徵’。
使出二十四節氣中的‘大寒’一部,演化出‘四九’天時之風,把那幾人瞬間凍成了冰雕。結果他們還要掙扎,顱腦之中卻突然破開,長出了幾株蘭花,這才終於沒了氣息。